自得其樂

據說英國的萊斯特大學有二萬多的註冊學生，但開會那幾天除了工作人員外，碰到的學生絕無僅有。也許九月初還沒有開始上課，校園顯得特別冷清。與會者中只有少數萊斯特大學的研究生，其餘大部分來自英國或歐洲其他大學。來自香港及內地的“表面看來”佔極少數。為什麼說“表面看來”呢？因為到達會場後，才發現絕大部分來自英國其他大學的研究者（或研究生）都是來自內地的。我突然感到過去這十年間的學術會議文化，真的變化很大。

記得十年前左右，到歐洲開會偶然只會碰到一、兩個亞洲面孔，一問之下，大部分都是來自香港的。若是來自歐洲其他大學的與會者，幾乎都是歐洲人。其中有一次較特別的經驗發生在斯洛文尼亞的首都盧比安納。那天大清早往會議會場途中，突然看到亞洲人面孔，大家都感到親切，打過招呼後，立即互相追問是從哪裡來的。由於對方說普通話，我估計她是從內地來的，誰知她卻說是從香港來的。

回想起來，那時已預示了今天的情況，只是沒有想到一個英國大學舉辦的學術會議，參與者包括籌備委員會的主席，都是來自內地的學者。

幾天會議下來，在人群中突然認出一位來自香港的學者，我們數年前曾在巴黎的會議上碰過面，會議後沒有再聯絡。第一眼看到她時我沒有把她立即認出來，都說我懷疑自己患有臉盲症呢，而且她好像也沒有把我認出來似的。後來在場刊中看到她的名字才敢肯定是認識的。幸好這些年來已習慣了開會時那種奇怪的交友（交際）方式，只要看到有興趣的話題便去聽，其他的事情不作多想。偶然間也許能找到可以聊天的同路人，但我認為自得其樂更難得。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