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水千山縱橫

武俠巨匠金庸曾寫下十四部經典，《天龍八部》、《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笑傲江湖》等，部部都是不朽巨著，內地、香港、台灣都曾將其改編成影視作品。《萬水千山縱橫》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TVB電視劇《天龍八部》的主題曲，由顧嘉煇作曲，黃霑填詞，個人認為是霑叔最佳作品之一。

《天龍八部》主角喬峰，氣勢迫人，《萬水千山縱橫》也必須填得豪情萬丈，方能匹配劇中主角。“萬水千山縱橫，豈懼風急雨翻，豪氣吞吐風雷，飲下霜杯雪盞”，起首四句，已壯懷激烈，什麼樣的大俠，擁有何等氣魄，方能一口吞吐風雷？單是想像已令人神往。“獨闖高峰遠灘，人生幾多個關，卻笑他世人妄要將漢胡路來限”，此段歌詞，則要對劇情稍有了解，方能明白歌詞含意。主角喬峰原為漢人，後來發現自己實為胡人，那大俠一向信奉的大義“為國為民”，為的該是哪邊的“民”呢？這正是《天龍八部》較金庸早期作品如《射鵰英雄傳》更具深刻反思之處，民族的區分其實是狹隘的，但反對戰爭、救急扶危的義行，卻是永恆值得歌頌的。

“曾想癡愛相伴，一路相依往返，誰知心醉朱顏，消逝煙雨間”，此段歌詞，也要讀過原著方知其妙。喬峰的戀人名叫阿朱，陰差陽錯而被喬峰錯手打死，黃霑在此剛好用上“朱顏”，那個“朱”字語帶雙關，既是紅顏，也是戀人之名，真是高明。

黃霑與盧國沾，都曾填寫過不少武俠劇的主題曲，但黃霑豪邁，盧國沾沉鬱，兩種風格，各有妙處，若盧國沾填寫《天龍八部》的歌詞，可能會多出幾分孤苦抑鬱，更配合劇中喬峰的心境，但也可能會失掉幾分“霑式豪情”。不過兩人都已作古，我等後輩也只能憑空想像，無論如何，歌詞到了九十年代後期，主題可能更具創意，但過去那種豪情氣魄，卻從此消失不見了。

李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