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歲月

近日，一班以前熱愛長跑的朋友相約敘舊。酒過三巡，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一時感觸，其中一個朋友嘆道：“唉，想不到這樣快便過了四十多年！”我怔了一怔，再看看這些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長跑好手，幾乎全都是六十五歲以上的“老坑”了。以這樣的年紀，能夠又酒又肉地坐在一起把酒話當年，已算不錯了，夫復何求。回想起來，跑步確是一項很好的運動。人會跑是與生俱來的，也不受場地限制，只要有一雙運動鞋便可以跑個不亦樂乎了，但收益卻很大，只要慢跑幾分鐘心跳便會加速，“流水不腐”，血管裡便沒有雜質。無論你跑得多慢，每一跨步，你的大腿便需承受你的體重一次。汗水不斷從毛孔湧出，皮膚便得到最好的清潔。這些都是跑步的好處。

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我每天下班後幾乎都去跑步。那個階段也是我精力最旺盛的時期。因喜歡跑步也迷上了比賽，為了戰勝對手，自我鞭策變得更勤奮，仿似跑步是人生的唯一目標。有付出便有收穫，不久，在許多比賽中也能名列前茅。為了保有這些榮譽，所以操練得更勤快了。直到一九八○年，我在選拔賽中獲勝，將會代表澳門到里斯本比賽。隊友每晚都要集訓，可是，就在出發前半個月，活動被取消，情緒受影響，自己更像洩了氣的皮球。除了疏於練習外，也沒有參加緊接下來的比賽。殊不知不進則退，幾個月後再參賽，發覺已無法追上前列的選手了。最後找到不及別人的理由就是年紀大，其實那時候自己還未夠三十。

四十多年過去了，那次冠軍在望，卻在終點前因體力不支暈倒的片段，以及許多個夏日黃昏，在舊大橋上迎着十字門的滿天落霞跑去氹仔的日子，原來就是自己人生中最飽滿、最珍貴的歲月。

公 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