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就是一個完整句子

看到那篇報道之前，我對Olsen Twins沒有甚麼印象。讀過報道後，也只知道那兩姐妹是歐美時尚圈、演藝圈名人，連名字也記不住。報道說，她們在二十年前受訪時說過：“我們一直都知道，‘No’，就是一個完整的句子。”而這句話，卻令我印象深刻。

不知道由何時開始，說“不”成為不禮貌的行為。拒絕，會令對方為難、尷尬、沒有面子，所以要麼強迫自己接受，要麼自己必須想個理由，讓對方好下台。這種價值觀，尤其深植於華人社會。父母之命，乃至長輩、前輩之命，通通不可違。要是天真地違背這套潛規則，小時候可能受幾句難聽的說話，長大後可能在朋輩間、同事間被孤立，甚至影響工作。

爸爸曾無數次在我兩難之際，教育我如何體面地拒絕，讓我在職場困局中勉強抽身。比起單打獨鬥跌跌碰碰，我自認為是比較幸運的，但和Olsen Twins比較，還是欠缺一些。她們在父親身上獲得的，不是獨善其身的鑽營小技巧，而是孤芳自賞的自信，和對抗世界的勇氣。仿如災難影片中宣導的，每個人都應先照顧好自己，給自己戴好氧氣面罩，在力所能及時去幫助他人。說“不”的道理亦如是，自己活得舒坦了、快樂了，心有餘力時，才去考慮他人的情緒。既然如此，自己覺得不喜歡，也就可以說不，只說“不”，毋須解釋。即使只有一個字，也是一個完整句子。

看到網絡上那些“○○後整頓職場／親友”系列影片，有感這種說“不”文化，終於越來越普遍。保守的內心亦曾覺得這些“叛逆小孩”挺無禮的，但當一次又一次的道德包袱朝我臉上丟來，我就知道，新一代有新的文化，也不是壞事。而這條“理直氣壯說‘不’之路”，終於在二○二四年也來到了。

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