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的孩子

曾聽友人說孩子有固定一條小毯子要天天抱着睡，不肯讓她拿去洗，而我的妹妹在小時候也總要抱着毛巾睡覺。有心理學家認為這種“戀物心理”源於孩子內心對媽媽的安全感，而這些小毯子或毛巾，是一種“愛的代替品”，不懂複雜語言的嬰孩，用最直白的方式述說對媽媽的依戀與愛。

人類的嬰孩如是，貓的世界亦然。與貓一起生活的人不難發現，自家的貓有特定喜歡的小毛毯，臨睡前緩緩踩按、輕咬着毛毯的一角，模仿幼貓時期踩着貓媽媽肚子吸啜母乳的動作。有的貓也常窩在沾滿飼主氣息的衣物上——多半是剛換下還沒洗的衣服。

習慣早上會把居家服換下來放在床上，留待下班回家吃飯時短暫穿一陣再換洗。上個月進入貓咪的漫長換毛期起，每天換下的居家服，到晚上回家時，都會沾滿白花花的貓毛。“你剛把衣服疊好出門，牠就趴上去了。”等巴士上班時，另一半傳來訊息，連同一張貓咪端正地趴在居家服上的照片。“牠很安心的樣子，捨不得趕走牠。”只要一踩上衣服，便會因為感到安心而忍不住開始打呼嚕。等待我們回家的漫長時間裡，牠們可以一直睡在上面。

牠們是長不大、一輩子的孩子，也總讓愛牠們的飼主像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一樣掛在心頭。與養貓的同事們聊起貓時，平日總是從容淡漠的同事，會表情豐富地“檢討”自己對貓的寵溺，又說起曾僅僅因為貓毛上有蚤蛋而驚慌失措，懊惱是不是自己疏忽沒照顧好貓。

家裡七、八歲的兩隻貓換成人類的年齡已是姨姨叔叔了，貓兒子在某些時候的神情與動作確實也散發一股“佬味”；但更多的時候，當牠們在我的衣物上安然熟睡，或挨在我身邊叼着小毛毯輕踩時，便如嬰孩一般，以牠們的依賴述說信任與愛。

波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