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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19日
第B16版: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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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孩子的後盾

做孩子的後盾

在社交網絡看到一則帖文,稱就讀小一的孩子經常遭同學勒索貼紙,如果不就範的話會發動其他同學一起排斥杯葛;束手無策的媽媽尋求建議。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我也曾經遭到勒索,那一整年都過得誠惶誠恐,不敢求助。

帖文大約說,孩子經常遭勒索三十元一張的貼紙,雖然不貴(明明就很貴),但長此下去不是辦法。孩子的心理負擔明顯很大,還試圖從家裏找錢買貼紙“交差”。為人父母者看到帖文都咬牙切齒,才六歲的小傢伙理應天真無邪,卻竟然已學會欺侮人及勒索。

大部分人建議直接通知老師,讓老師處理。有人建議透過班群私下聯絡對方家長,認為孩子間的相處無須處處驚動學校。同時,有媽媽分享同類經歷,其中一位的處理手法非常高明,令人拍案叫絕。有一個同學威脅她的小孩送掛在書包那種小瓶的免洗洗手液,這位媽媽買了一瓶,甚麼都沒說直接給班主任代為轉交,那位同學知道事情已經驚動老師及家長,就此收手。

校園欺凌不是現在才有,我早就是過來人了。我小一才從內地移居澳門,大概因為超齡兩年比較成熟,很快被老師選為班長。當年的班長都是“世襲”制,一年傳一年,到了小二也理所當然地當班長。小時候班長很威風,老師特別寵,同學特別敬畏,走路都有風。小二那年,全班留校午膳後會關燈趴在桌上午睡。總有同學會偷偷聊天或做其他事。老師要求班長不能睡,要負責維持秩序,把破壞紀律的同學名字記下。

我爸從閒聊中知道我不可以午睡,就堅決不讓我繼續當班長。小孩子哪來話語權?我只能聽從。老師選了另一個女孩當班長,有一天她問我要一元,說不給的話,午睡時就會把我的名字交上去。我害怕被記手冊要見家長,我知道我爸沒有空,也知道回去會被“修理”一頓,所以我給了錢。從那天起,那女孩每天都找我要錢。沒有零用錢的我,就只能從早餐錢或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錢交差,每天都為那一元發愁。

事情持續到小三才告一段落,因為我又當班長了。我從未對家人提過被勒索一事,因為他們只想把孩子盡快養大,連簽個手冊、開個家長會都覺得麻煩透頂,哪裏還會去處理甚麼欺凌勒索?我就這樣沒有後盾、誠惶誠恐地過了一年,心底多渴望有個人保護我。

校園就是一個小社會,欺凌並不會停止,偶爾更有令人慘不忍睹的虐打片段流出。遭受欺凌者出現焦慮症或求助無門後尋短見亦非新鮮事,它是每個父母的夢魘。事實上所謂的欺凌,也不一定是肢體碰撞,言語侮辱或集體杯葛同屬欺凌。

十歲前的孩子對於遭到欺凌可能還願意向父母開口求助,但到了青春期的就不一定了。至少,在孩子還願意求助的時候,父母必須正視,把這當作最重要的事優先處理,而不是反指責子女小題大做,或說些甚麼“你不理他就可以了”、“為甚麼誰都不欺侮就只欺侮你,是不是你自己有問題?”等廢話。

父母要讓孩子安心,他們才能毫無保留地敞開心扉。真的不幸遇到欺凌的話,要讓孩子相信,父母與他們並肩,會一同找出最好的處理辦法,不管是找老師、找對方家長,甚至轉校也好,父母都不嫌麻煩,定必盡力保護他們,做最強的後盾。

真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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