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共產主義平行時空

——談《再見列寧！》

二〇二二德國電影節——澳門站臨近尾聲，閉幕大戲揀選了由Wolfgang Becker執導的《再見列寧！》。電影曾在德國創下史無前例的近七百萬觀影人次，二〇〇三年入圍了多個德國電影奬奬項，被柏林影展評選為“最佳歐洲電影”，實屬叫好叫座。適逢今年是影片公映二十五周年，有機會在澳門公開放映數位修復版，令人期待。

呼應開幕電影《再見的那一天》，主角亞利同樣也生活在一九八〇年代的東德。母親是一名社會主義的狂熱支持分子，丈夫移情別戀逃往西德後，她獨自撫養一對兒女長大。在東德民眾進行要求更多民主及自由的遊行期間，亞利親眼目睹兒子在參與遊行時被武裝分子壓制，突發性心肌梗塞，一直昏迷了八個月。這段短短的期間內發生了政治巨變，柏林圍牆崩塌、社會主義倒台、東西德統一，資本主義在極短時間內席捲東德。但兒子為了不再刺激深愛的母親，將本已改造過的家時光倒流回到統一之前，還極力為她塑造了一個社會主義獲得勝利的另類平行時空，呼朋引伴，上演了一場場險象環生的大龍鳳，到底最後家人之間的愛是否能救贖謊言帶來的惡果？

整個電影充滿了黑色幽默，以輕鬆的方式在沉重的歷史大事間，巧妙穿插東德人民的生活變化，節奏之明快就如其變化的模樣。一直渴求在自由社會生活的亞利，為了要在家中築起一個共產主義世界，利用了土炮至極的自製新聞片試圖去圓各種紕漏。無論是多荒謬的理由似乎都能成功地瞞天過海，正正隱喻了真相在政治宣傳下的軟弱無力。筆者看到政治政局下的不同小人物對政局驟變的反應，更多面向地向觀眾呈現當時東德的社會面貌。人們總在共產主義制度下期盼開放及自由，又在資本主義的世界中渴望人民能更重視集體而非自身利益，而電影沒有批判或比較哪一套管治方式較佳，一切交由觀眾自行解讀。

林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