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維亞大選掀起北約恩怨

最近，兩個東歐國家在俄烏戰爭的陰霾下舉行大選，塞爾維亞和匈牙利的選民分別選擇了讓親俄右翼政治陣營連任，這反映了選民寧取穩定和平，不跟歐盟大國和美國背後走，在俄烏衝突上保持中立。特別是塞爾維亞，過去被視為“歐洲棄兒”，雖然現在已爭取成歐盟候選國，但在塞族人心中，對北約始終懷有怨憤，在關鍵時刻，寧願向東（中俄）跑，不往西邊（歐美北約）走。

事實上，塞爾維亞人與俄羅斯人同屬斯拉夫民族，並一樣信奉東正教。不過，這都不足以令塞爾維亞和西邊拉開距離，但在一九九九年，塞爾維亞軍被指控濫殺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族群，結果北約作出“人道干預”的軍事行動。當時仍是南斯拉夫聯盟的首都貝爾格萊德，遭北約空襲了七十八日之久。

該場引起不少爭議的北約軍事行動，令到南聯盟瓦解，科索沃獨立，而塞爾維亞則一直堅持科索沃是他們的文化根源之地，對北約之舉心懷恨意，對西方多不信任，欲迎還拒。這種心理情意結，塞爾維亞作為南斯拉夫繼承國，那便得要從南斯拉夫分裂說起。

我們可能未必有關注到，南斯拉夫在蘇聯瓦解後，第二年它也分裂了。這個聯邦共和國包括人囗以南斯拉夫族為主的馬其頓、塞爾維亞、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克羅地亞、斯洛文尼亞、黑山等，實行社會主義聯盟，首都設在貝爾格萊德，這是塞爾維亞族的主要城市。南斯拉夫曾有過富庶的經濟，文化十分細緻豐富。與蘇聯相比，它的確較自由和開放，有高度的文明發展，乃冷戰時期不結盟運動的中堅成員，並在西方國家和蘇聯之間扮演了緩衝國的角色。

可是，中立的南斯拉夫，它始終是社會主義陣營。里根政府對她還是有戒心。根據一九八四年美國國家安全決策指引中，有“美國對南斯拉夫政策”(NSDD 133)一節，在後來的解密檔案中，我們才得知一九八二年以來，美國對東歐的政策。其中記載有“努力擴大和推動和平演變”以推翻東歐的共產黨和共產黨政權，使東歐重新回到市場經濟。

因此，除蘇聯和東歐之外，南斯拉夫也是美國的改造對象。在經歷了西方經濟體對南斯拉夫十年的援助和五年的解體、戰爭、抵制和禁運後，南斯拉夫的經濟終於崩潰了。早在此之前，有多個聯盟國已爭取更高的自治，南斯拉夫開始出現裂痕，並邁向內戰繼而解體。

塞爾維亞有一位國際知名的電影導演艾米爾 · 富斯杜利加，他曾哀嘆南斯拉夫解體了，豐富的南斯拉夫文化也跟着消失了，而受益的是那些分裂勢力。看着兄弟之間竟然互相殘殺，一個國家從內部的自我摧毀，這是一種怎樣的錐心痛楚⁈塞爾維亞雖是歐洲一員，在歷史上與西歐和美國的恩怨情仇，令到塞族人在今次大選上，不惜與歐盟漸行漸遠。

張翠容（香港戰地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