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啟發

逆境，是每個人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令人警醒、成熟，甚至是自我啟發，重新審視人生。

情感的背叛、精神的羞辱、莫名的委屈等會給予人心智上的鞭撻，影響一個人的性格與處世，便是度日如年也有喘息的時刻；病痛的折磨則讓人分分秒秒都在生死之間作抗爭與選擇，那是無間斷的苦痛。

年少時陪伴過一位活潑風趣的長者，老人家頗有才華，和她聊天總是受益匪淺。有天凌晨，她突然不適，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叫喚，述說自己難受，兩位表姐一邊照顧一邊安撫她。我看不懂她的病症，但她大小便失禁，又嘔又吐，還因身體難受而無法動彈，聽不得任何聲音……最後她哭着說，這般難受不如立即往生，活着受罪……

老人家康復後自然不再說向死不願生的話，但她在病痛中委屈而絕望的哭訴，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那時的我無法感同身受，只知道生病嘛，捱過去就沒事了。直到自己有了一次類似的經歷，在難捱與異樣的體會中慢慢承受身體的苦痛，像瀰漫的霧籠罩你一人，旁人無法體會，不能分擔，任何撫慰都毫無作用，還不如默默地精神陪伴。正常人的任何行為都與你無關，你除了躺着就是躺着，同時還極度難受。那時我就忍不住開始反思，像一個旁觀者，一邊看着疾病侵襲，一邊深深反省自己來這世界的所言所行，做自我檢討與修正的打算。

我不確定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從疾病中受到啟發，但《紅色牧人的綠色旅程》這本書的作者霍華 · 李曼，也是因為一場動彈不得的脊柱病，躺在病床上開始反思人生。他從一位有上千頭牛的牧場主，變成推廣有機食品生產的素食先鋒。是疾病讓他洞悉了金錢背後的虛妄，知道健康的重要與生存的意義，揭露了肉食生產背後的恐怖真相及流行疫病的源頭。

古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