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與不悶

幾次長假下來，幾乎錯覺以為，每天自醒來開始就母女倆待在一起，才是常態。也許對孩子而言，上學的生活才是奇特的也說不定。我想來想去，這樣母與女每天黏在一起的日子，我自己小時候也沒有過，除了在香港待產的時候。

與女兒黏在一起到底有甚麼好做的？經常性茫無頭緒。治療與在校的訓練建議一大堆，跟進的事情做着做着，總會半途拿出畫具來，來來來，不想再做的時候，我們倒不如畫畫。畫畫，打開鋼琴來按着琴鍵，對着植物觀察，看今天葉子長勢如何。結果唸初中的表姪女上來玩，劈頭就一句：我唔鍾意靜嘅嘢囉！還指着已經斷捨離至一櫃的書，咁多書呀？（咁咪好悶囉？）

我問她，咁咩唔悶呀？她腦筋轉得快，答，唔知喎，運動囉！我鍾意運動。說着這話的人，明明自己一直在參加鋼琴比賽，還例必得獎。她說，我只喜歡彈好快好快的歌！我看她彈琴的樣子，也許真的把這回事看作與打電動差不多。世上真能充滿不同的人呢。運動不悶嗎？運動重重複複都是做相同的鍛煉啊？結果那天表姪女與我老公打了兩個多小時的乒乓球，老公回來後心有不甘，立即去圖書館借書研究，為了平常根本很少打的乒乓球。

有人陪着玩也許就不悶。有人陪着的話，即使背不規則動詞也不算太悶。人生的刻度基本上由相當濃密的苦悶組成。另一對老朋友夫婦最近分別用不同的方法，同時在學日文，兩人在討論哪種方法學得好。嗯，只要能一起做着，也許都不太悶。

沒事，又再次攤開可複寫兒童中文習字帖，也許悶，也許不悶，讓我們待在一起做着的事。

www.dawncheong.com

店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