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來順受下的胡思亂想
尼修斯
有朋友看過上期文章,笑問我那堆未來劇場的名字是否亂寫,夠唔夠膽形容一下,我說全部有根有據:“生死劇場”專為人的生老病死而演,在特定日子開放,兼送應時禮品,看着戲如人生,被迫坦然豁達,紅事白事,也可一戲帶過;“儀式劇場”看的是獨特的儀式感,戲劇的起源本來便是祭神儀式,常有劇場人說入劇場如入聖殿,一大群人聚在一起,齊齊自我膜拜,互相救贖心靈;“沒人看劇場”為寵物而設,未來世界人類缺乏安全感和信任,攬隻寵物更着數,為牠們排套甚麼戲呢?演員是人或是寵物?值得投機者想想;“隔離劇場”為揮之不去的疫症而設,每個座位是個密封透明的太空球,在大堂入座,把你滾入劇院,球內設多款美食兼洗手間;“祭祖神功劇場”並非新意,神功戲是人神共享藝術,帶先人去看演出,一個位可以坐八個神,票房收入幾和味;“唔好死劇場”專為人打雞針,未來世界令人沮喪,人人戴起VR頭盔,看的盡是美好老日子。看上述胡言,當筆者亂想的居多,不過現場表演藝術必隨急速轉變的世界而變,改變或是滅亡,你說也不是迫在眉睫,但現代步伐的速度,已不是一步一步,而是一下便到。改變,教人拭目以待,過程中必有奇葩,卻也是人類想像力的爆點。
胡思亂想遠了,拉近現實一點。澳門可否為未來設計一個劇場?澳門一直有嚴重的劇場荒,適合表演藝術的場地不足,近年明顯地阻礙着表演藝術的發展,令剛剛成形的行業舉步維艱,無法以演出場次來增加收入,只能長期半生不死地依賴政府資助,無法自給自足。多年前流傳填海區會出現新的劇院,不過也只是吹風吹了幾年便吹散了。舊法院黑盒劇場的未來已成定局,不做圖書館不做劇場,舊法院做新法院(黃金之地為何要做法院,實在猜不透政府的心思)。當黑盒劇場結束後,便由文化中心黑盒劇場接棒,聽說它也開始準備動工了,但當中設計有否面對不斷轉變的世界,在定位上是否應該回應表演藝術的行業發展?它的設備是否仍然像過往一樣,只設基本的燈光音響器材?抑或有預想世界的轉變而作出有遠見的設計?在現場與線上表演共融的趨勢中,劇場是個多媒體的巨大載體,觀眾不再是當中的幾百人,演出也不再只是在舞台鏡框裡。又如疫症如果常態化,是否有特別的設備可以配合環境,而不需風吹草動便關門大吉。
建起一個劇場可以用幾十年,發展的可能有千萬種,結合地區風格走出特色的劇場,才有活力。觀眾到劇場不同從前,若只是看演出,不如窩在家看Netflix。劇場的實體接觸經驗,不是網絡世界可以複製,未來的劇場一定是增強社交功能,讓人如走進藝術廟會,喝茶聊天,把酒言歡,要上網便來劇場上。劇場主動舉辦更親民而結合表演藝術的活動,開放場地,增強人與人聚會的空間與機會,讓生活走入劇場。在興建未來的劇場時,這一些社交設備和空間,對比劇場內的器材設備,同樣重要。以上種種,不再是胡思亂想,而應是主政者左思右想之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