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年的飛文基和他的土生土語話劇
朝 顏
土生土語話劇是藝術節的亮點,我觀察了多次,它是常年觀衆爆滿的劇目。
疫情之下,澳門爆出了很多社會問題,矛盾急需解決,我期待飛氏的幽默和靈感,去針砭時事、引爆社會弊病。
但是,這一次,飛氏團隊交出的功課,令人失望至極。
澳門去年整個疫情期間,學校停課、賭場歇業、遊客不來,經濟慘淡。政府急急忙忙地發行消費卡,力圖托住低迷的市場經濟。但是,一年之後,周遭的疫情依舊嚴峻,從無薪假到裁員的出現,澳門社會人人自危。
可是,一向關注時事的飛文基,他會關注甚麼?
二○二一年,土生土語話劇《當家一天》,居然還是延續了飛氏一貫老掉牙的劇情——公司經理企圖吞下老闆的產業,公司傻仔出來解救,劇中插科打諢,不時嘲笑內地阿燦,嘲笑橫琴和大灣區。就算是插播的現實版的“核酸檢測”,也挽救不了蒼白無力的劇目。
飛氏和社會脫節了。確切地說,是因爲他土生身份的認同,其實也是他的掣肘。他和日漸融入的大灣區脫節了。
估計飛氏沒有關注到大灣區,甚至沒有實地考察大灣區,以至他想當然地認爲,澳門只有內地勞工阿燦,他們貧困到只有到澳門謀生,才能來個鹹魚翻身,他們永遠是滑稽又可笑的下里巴人。一如飛氏劇目常年穿插這樣的論述。
澳門是中西交匯的城市,在歷史上的確有自己的位置。而土生是澳門特色的象徵,也是這個城市歷史發展中不可或缺的橋樑。所以飛氏永遠嘲笑內地,卻沒有看見內地日新月異的城市建設,年輕人的創業熱忱和努力、時尚和新潮,把狹小的澳門狠狠地拋下的局面。
飛氏老了,或者是江郎才盡,或者是兩眼昏黑。向內,看不見澳門發展的方向;向外,看不見朝氣蓬勃的大灣區發展。所以,他的編劇,一直拘囿於劇中造成的矛盾和衝突,是以分家產、搶公司的橋段爲核心。可是澳門已經不是過去的澳門,有多少年輕人還會覬覦祖上的家產?有多少基數龐大的家族企業還在澳門延續?這些爲編而編的劇目,失去了現實生活中的反映,終於蒼白無力。
以前土生是一個橋樑,語言優勢讓他們盡享便利。如今,語言的弱勢,也迷失於自己的身份認同,讓土生群體曲高和寡,讓這個族群也在慢慢凋零,一如夕陽再好,也是黃昏。
這就是我從今年土生土語話劇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