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小狗

半夜口渴，到廚房倒杯水。無論如何放輕腳步，小狗“豆腐”總能感到些甚麼風吹草動，從房間衝出來低吠。直到開聲叫牠的名字，牠才放鬆警戒，擺尾躺在我的腳邊。點點“豆腐”的鼻頭，輕道：笨小狗。

笨小狗最喜歡在後院與孩子們玩鬧追逐。在草地上打滾嬉戲，情緒高漲時，“豆腐”不知輕重，張口一咬，孩子的皮膚立現血痕。“豆腐”已打了針，傷口亦馬上止了血，連平日驕氣的小姨甥都不當一回事，傷口消毒一下便繼續玩。笨小狗亦喜歡玩羽毛球。我們打羽毛球，牠則咬羽毛球。牠在人們腳邊或者網下待着，球掉地上，一個箭步上前咬着球就逃跑。大家追着“豆腐”，就像美式足球一樣。明明被迫到角位，牠還是有本事突圍而出。正坐着用球磨牙的“豆腐”，聽到叫喊，抬頭見青綠色的網球從身邊滾過，本能地追了過去，忘掉剛剛辛苦搶來的羽毛球，此招屢試不爽。口令學了個多月，就只會“坐下”與“握手”。“坐下”還算反應準確，“握手”有一半的時候變成“舉高拍手”。無論牠的反應如何，孩子們都樂在其中。

可見，笨小狗還是“得人疼”。稱得上“首席狗奴”的妹妹，整天惦記着“豆腐”。得在家工作之便，一有空就喊“豆腐豆腐”，怕牠餓怕牠悶。放出去後院玩，怕牠冷又怕牠熱。只要牠輕哼兩聲，她馬上飛奔到前，問牠需要甚麼。之前還抱怨養小狗花錢費力的母親，現在經常把“豆腐”掛在嘴邊。牠的傻事笑話、雞毛蒜皮事，逐一被“數落”。“豆腐”的玩具遍佈家中每個角落，不出數天就有新的加入。現在，貯物櫃裡的狗食比我們的零食多，主糧零食，乾的濕的，不同口味各種牌子，一堆一堆。

眼下“豆腐”享用完消暑的狗雪糕，意猶未盡，仍低頭賣力舔已然空掉的紙杯。

阿 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