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攝影展

澳門藝術節開幕前夕，我的一趟藝術之旅已經啟程。各地疫情還在反覆，澳門的藝文活動卻看來恢復得很快，二○二一年才過了四個月，這麼快就回到審美疲勞的狀態，這是始料不及的。

首先引起我興趣的是幾個不同主題、風格的展覽。由東方葡萄牙學會所主辦的“Living Among What's Left Behind”攝影展，攝影者Mário Cruz拍攝出一系列極具“奇觀”效果的照片。帕西格河曾經是馬尼拉的經濟中心，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因受到污染，漸漸變成一條被各種人類廢物淹沒、淤塞的“死河”，這“死河”的周遭還住着很多居民，在城市心臟位置的市政署畫廊展出，是展覽最具張力之處。

展場的佈置也花了些心思，得獎照片是那張小孩抱着浮在垃圾河面的床墊上，照片旁邊和地上放了大量真正的人類廢棄物，以強化照片中所傳達的訊息。這些廢棄物中不少是我們日常生活中常見和常用的，似乎也暗示着參觀者或者也是把河殺死的兇手之一。

從照片中的人物和居住環境看來，在死河附近居住的都是我們印象中的“貧民”，彷彿“貧窮”總有着“髒亂”的必然命運，我們同情完便繼續過着自己的日常，事實上貧窮地區不過是這些廢棄物的末端，不是必然，那些照片幾乎沒有出現的是同情者，也就是加害者。

跟這個強調社會議題的攝影展正好相反的，是正在塔石藝文館展出的“觀景台——巴普蒂斯特 · 哈比雄攝影展”，該展覽是澳門藝術節的節目之一。展覽的介紹強調：“……創作技巧融匯傳統和創新，作品結合類比攝影、數碼圖像，以及日常物品的投影等，影像呈現真實、迷幻和奇妙的藝術語境。”雖然展覽分成多個小題，不過攝影創作技術的實驗才是主題，藝術到底要反映真實還是展現想像，大概已是個老掉牙的題目。看來我對創作人在理性實驗同時，又能展現感性思考，帶有過多期待了。

（記我的藝術節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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