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月廿九》看內地巡演

尼修斯

五月一日到了佛山看曉角演出其經典劇目《二月廿九》，作品在九三年面世後，在港澳贏得多個獎項，多年來被兩岸四地，甚至遠至美國的多個劇團借用劇本演出。《二月廿九》戲長雖僅僅六十五分鐘，而且是只有一個演員的獨腳戲，六十五分鐘裡觀眾都被樂觀的八十歲婆婆逗得笑哈哈，最後一分鐘來個大逆轉，令人黯然神傷，落淚者不少。今次演員是原演出者源汶儀，首次演出時是二十多歲的青春少艾，在香港比賽後，更有評審走到後台看看她究竟是多少歲，可知她維肖維妙的程度。 在近三十年間，她多次演出這角色，已到入血入肉境界，真可謂一生一角色，一演三十年。在佛山的演後分享會上，觀眾問導演對演員由當年到現在，有甚麼感覺，導演開玩笑地說：“以前要化妝，而家差啲唔使化妝。”是次演出，由原劇本編劇李宇樑執導，他已二十多年沒有執導這戲，人到花甲，對生命自有另一層體會；二人合體，是難得一見的組合。

筆者到佛山除了看這個難得的組合之外，更因為這個演出的外在特殊性，與一般的藝術節不同，它的商業成份不少，如何和藝術節目共融，是筆者好奇之事。曉角是受辰美嘿皮盒子大劇院的邀請，在第一屆喜樂節中演出兩場。“喜樂節”於廣佛交界的佛羅倫斯小鎮舉行，是個發展中的中產新區，內有中高價樓盤、展才藝術教育學校、英語學校等，而當代美術館和劇場是新發展的項目，區內有個著名的飲食娛樂名牌綜合區，平日人流稀少，逢星期六、日便人山人海，每日吸引過萬人次來逛街消閒，是個嘗試融合藝術和商業去發展的小鎮。過往澳門藝團到內地演出，一般都是以文化交流的名義，主辦的單位大多有政府背景，承包一切落地費用，有些甚至連飛機票、交通費也全包，而澳門藝團則向澳門政府或私人機構尋找製作費的贊助，一般來說，只要計算準確，收支平衡是不太困難的。近年政府推動文創文產，有特定的文化展演資助，支持藝團到內地打天下，便多了藝團到內地演出，有些是直接租場，有些則是以分票房形式去合作。但澳門的作品在內地欠缺知名度，單靠票房難以成事。

曉角這次有點相同但也很不同，它是曉角四十多年來第一次以分票房的形式去運作，而製作並沒有任何的資助，虧本似是必然之事。與他們的總監聊天時，他表示《二月廿九》是較容易巡演的戲，內容跨地域和時代，經得起時間考驗，而且前後台人員不多，成本較低；由於曉角計劃有幾個作品在內地巡演，過往雖然多次到內地演出，也只是文化交流形式，實戰經驗不多，是次以交學費的心態去學習，加上深感主辦單位的製作人並不是純粹的商業運作，而是愛劇場的有心人，因此一拍即合。說到票房，曉角也懷疑有人會買澳門作品的票嗎？結果是……並不容易，但在雙方都不遺餘力之下，亦可推出八成門票，算是出乎意料的不錯成績。從這次的合作中，曉角發覺澳門藝團要走入內地，必須要找到好的合作夥伴，訂定長遠的合作計劃，若果每次都只靠澳門政府贊助才能出外巡演，不是長遠之計。同時，主辦方的推票方法很多，值得澳門借鏡，曉角亦跟廣州多個青年民間劇團碰面，了解互相的生存狀態，下期詳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