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做觀眾,多累啊!
尼修斯
今年藝穗節的外賣劇場引起熱議,在影視及線上平台的衝擊下,現場表演仍是充滿不可替代的可能性和玩味。藝穗節的另一個演出《謎 · 伶》,以近年興起的桌遊“劇本殺”的形式在酒吧進行,玩家通過分飾劇本,對案件推理,找出兇手。《謎 · 伶》加入了演員扮演受害者和探員,製造疑幻疑真的氛圍,變成具觀賞性的劇場演出,豐富了純玩角色扮演的推理遊戲。加入了演員後,便有點像近年流行的沉浸式劇場(Immersive theatre),這種演出形式並非新事物,在過往的小劇場中,都曾經有這樣的嘗試,直至二○一一年英國劇團 Punchdrunk的《Sleep no more》出現 。它改編自莎士比亞名著《馬克白》,演出發生在一幢五層飯店中,每個角落都是演出空間;它去除舞台演出的第四道牆,觀眾於場景中隨意移動,與演員互動,近距離看表演,在佈景道具中挖掘細節,故事多線進行,觀眾可自由選擇跟隨哪個演員看演出,要看多次才能把所有“劇情”看完。 《Sleep no more》 成為爆紅的劇目,令沉浸式劇場更聲名大噪。這部神劇也在二○一六年落戶上海,取名《不眠之夜》,將上海靜安區的一幢廢棄大樓的五層樓改造為九十多個充滿細節的房間,每場演出由三十多位演員用三個小時的表演,讓故事散佈到所有空間內。推出後票房大爆,買票要等半年。
沉浸式劇場是在二○一二年正式出現的新名詞,有人會認為是互動式劇場(Interactive theatre)的深入版本。沉浸式劇場消除舞台的界線,重新定義觀眾與表演者的關係,讓觀眾沉浸在演出中,不再是旁觀者,而是親身體驗,甚至觀眾有自由、權利和能力去影響故事的走向,甚至改變結局——不過一般都是局中局,能被改變的,仍是在預計當中。它的發展很快,千變萬化很難定義,上述只是一些基本說法。在澳門真正打起這招牌的,是上年也是在藝穗節演出的《脫單電影院》,在戀愛 · 電影館進行。演員扮成要相親的人,從觀眾中找出想脫單的人,到戲院的其他空間,與演員試談戀愛,全程在電影院內直播,當中亦加入了預定的劇情,例如偶遇前度,以考驗參與脫單者的反應。
沉浸式劇場這形式過往已在不少的實驗性演出中出現,藝穗節便常常有外國藝術家帶來類似的演出,其中在二○○三年的一對一演出《單刀赴會》,是法國的女藝術家Daisy Bolter的演出,每場只有一位觀眾,成功買票者要把自拍照片及一件物件交給主辦單位,在此之前,觀眾與藝術家從未碰面。Daisy憑他的照片及物件去為他度身訂造一個“演出”。當時筆者是工作人員之一,遺憾的是由於要保持參加者的私密,藝術家不容許拍照錄影,也不可以有工作人員在場。不過澳門地方細,總有朋友在,演後問了兩位相熟的觀眾,究竟發生何事。A君被約到一間銀行裏面等待,突然一名金髮女子(即Daisy)走到他身邊,輕聲地說起法語,像唸詩也像說心事,又在銀行眾人注目下唱起歌,牽着A君的手,像一對情侶走到街上,漫步繁華的南灣市中心。Daisy 哼了一段法文歌後,雙眼牢牢的望着A君,滿面悲傷地走了。A君悵然若失,事後他說,真的應了那句“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感情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好好珍惜,如果上天還能……”;另一位觀衆B君是個歌手,Daisy 和他爬樹,在樹上一起唱歌,聽風,輕鬆愉快。這種形式的演出實驗味道濃,操作成本高,Daisy更説在法國曾經是五個表演者對一個觀眾,還有樂器演奏有歌有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