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擇臣而任官
《管》曰:“民知禮矣,而未知務。”務是甚麼東西?據顏昌嶢《管子校釋》引丁云:“務當為法。”如果務就是法的話,當然大多數人“而未知務”。因為“法”是深奧而複雜的,特別是森林法,千變萬化。不過一般的理解,務,是事務、任務。以《管》文來說,它應是“政務”。正因“民知禮矣,而未知務”,而《左傳 · 昭六年》也提到“教之以務”。務,時所急也。《
三國志 · 諸葛亮傳》:“儒生俗士豈識時務?識時務者在乎俊傑。”揆諸現實社會,要撈得好,就要識時務。
《管》文說的“務”是“任力”:“然後布法任力”,意謂公佈法令安排人力。這項權力當然由君主掌握,而“任力有主務”。“五務者何?”曰:“君擇臣而任官,大夫任官辯(辦)事,官長任事守職,士修身功材,庶人耕農樹藝。”計為:君委派大夫,大夫要派其他各官,官又委派各級公務員治事,士人修養品德學習才藝,庶民則埋頭於農耕及生產勞動,這就是“五務”。
文章說:“君擇臣而任官,則事不煩亂。”同樣一層層的指定委派,肯定事情不煩亂而且簡單快捷。不過管仲説的是賢君、賢臣。陸游《聞杜鵑戲作絕句》詩云:“勞君樹杪丁寧語,似勸飢人食肉糜。”這是晉惠帝的故事。惠帝性癡愚,聞百姓饑荒而餓死,反怪問說:“何不食肉糜?”如果像晉惠帝這樣的君主“布法任力,擇臣而任官”,是否“事不煩亂”?恕不置評。
文章說:“君擇臣而任官,則事不煩亂;大夫任官辯事,則舉措時;官長任事守職,則動作和;士修身功材,則賢良發;庶人耕農樹藝,則財用足。故曰:凡此五者,力之務也。夫民必知務,然後心一,心一然後意專,心一而意專,然後功足觀也。”這是管仲的一廂情願。
《晉書 · 張軌傳》:“陳寓等冒險遠至,宜蒙銓敘。”《宋書 · 武帝紀中》:“府州久勤將吏,依勞銓敘。”所謂“銓敘”是按照官吏的才能功績,確定官位的等級升降。較諸《管》說的“欽點”,孰優孰劣,自有公論。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