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悔沒有及早感恩良師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移居小城不到一年,沒有想到在求職時獲一家報社聘為澳聞版記者。儘管報社社長信任我,但是面對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環境以及人和事,若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唯有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見步行步之餘,不斷努力求進。
猶記得入職初時,除了依時依候,緊隨一些行家這裡去那裡去、拍照、採訪,我別無選擇。尚幸很快就和行家打成一片,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經驗豐富,工作認真負責,且以誠待人,和藹可親。每次一齊外出採訪,都是由他發問。我則靜坐一旁記錄。當需要了解的事情告一段落,適值彼此談得投機,他有時會就一些不會見報的個人認知問題,與事主交換意見,就像老朋友相遇談心,十分融洽。行家當中有誰臨時遲到,甚至不到,多數找他補料,皆因他樂於助人,記下的材料又齊全。後來我單獨外出採訪時,也有樣學樣,在條件許可下,以傾談方式向事主了解整件事情的經過。氣氛不同,收穫也不同。有時大家還會成為朋友。
在那個年代,街坊會晚上相當熱鬧,不少街坊喜歡回去參加文娛活動,或圍坐聊天。偶然間得悉上述那位行家上班之前,也會抽空去探訪,與街坊小敘,有時會因此聽到一些未曾見報的社會新聞。我自然向他睇齊,藉此擴大社交圈子,期盼解決自己不時出現的稿荒。
七十年代末,我因私事轉行。自此再也沒有機會遇見那位行家。後來聽聞他升職若干年後便退了休。我只能期盼有朝一日在街上和他相遇,一起到茶居小敘話舊。詎料日前在報章上再看到其姓名時,他已是一段訃聞的主角,不禁黯然,只能趕到殯儀館,深鞠三躬致意,默祝他一路走好。
方 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