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行的變奏

王 屏

謝爾曼 · 阿萊克西(Sherman Alexie)是美國著名印第安詩人、作家，曾獲美國圖書獎，美國筆會文學獎等。他的部落在美國西部哥倫比亞河邊，曾是著名的鮭魚之鄉，部落幾百年來一直靠打撈鮭魚生活。建立大庫利水壩後，鮭魚幾百萬年洄游產卵之路，全部堵死，部落人的生活資源也完全斷絕。所有的土著背井離鄉。

此詩由十四行詩轉型而來，十四行起源歐洲，有嚴格的韻律。著名的十四行詩人有莎士比亞，白朗寧夫婦等。傳到美國後，發揮成自由體，形成美國十四行體，而謝爾曼 · 阿萊克西更是推進了一步，以詼諧幽默的語調和敘述，點出現代工業對生態、生物，和人性的影響，深得美國讀者的喜愛。我每次給美國大學生佈置這個作業，都獲得極好的效果，在全國詩刊裡多次得到發表，並出了詩集。美國十四行，已被許多詩人採用。中國的青年也可以小試一下？

十四行，沒有鮭魚

作者：（美國）謝爾曼 · 阿萊克西

1. 河水是空的。

2. 我是說，河裡沒有鮭魚。

3. 如果你有機會與我姥姥交談，她會說，沒有鮭魚的水，毫無意義。

4. 她沒說過那種話。是我瞎編的，完全出於愛她。

5. 她走了三十一年。

6. 姥姥走了，水也失去了意義。

7. 她穿得整整齊齊地游走了，連鞋也不脫。

8. 我不知道這是部落的習俗，還是她的怪癖。

9. 有沒有人說過，修建大庫立水壩就是對印第安人宣戰？

10.還有……好吧，我們確實也需要電。

11.我媽說保留地需要新的供電網了，不斷的停電，棕色保留地——黑燈瞎火，叫人受不了。

12.“為甚麼老停電？”我問。

13.“這麼多的電腦，”她說。

14. 今天，在西雅圖，我看到一對很酷的情侶坐在鄰桌，各自對着手機甜言蜜語，卻不看對方。男孩以騎士風度，走進自助咖啡吧為她要了一杯咖啡。好恩愛喲，我想。他們相隔幾尺，她只是忙着手機。男孩坐下後，她說：“哦，剛發了個短信，我要加糖和奶油。”

（王屏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