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我不放
你永遠沒有辦法靠關係,在一個好編輯的版面中獲得發表空間,都得靠實力和毅力,沒有那麼多陰謀論,端看我們有多少能力交出好作品。大部分編輯本身都是“自閉精”,你很難和他們交朋友,能夠促使他們跟你說話、甚至建立交情的,就只有作品。他們透過大量閱讀你的作品而對你產生興趣,最後到達了想一起討論文學和寫作的程度。而這些情誼最珍貴的,往往就是他們日後成為你首幾位讀者,可以給你最忠實的意見,讓你能夠在這樣多次修改過後才把作品面向讀者。這些情誼最珍貴的,也是在你寫不下去的時候,他們會給你和你過去的作品一句公道話,提醒你要記得自己的天賦和使命,鼓勵你繼續嘗試。當你寫出了好作品,他們有時甚至會比你自己更欣喜、更雀躍。
最近,文學又抓住我不放了。一八年末寫成的一篇文章,在一九年初刊登了,結果,意外地在今年有了些文學的收穫。一篇幾乎忘記了的文章,是一個人幫我撿起來的。一篇沒有出過書的小說,也是在早兩年寫成,最近奇異地刊登在內地文學刊物上。平常文學徵稿,除非是前輩或姐姐下令,否則我多半不會參加,也是那個人主動幫我選稿投件。她還好像比我更清楚哪一篇最好。人家都說,一個寫作的成就,至少有一半是好編輯成就的,這也是台灣文學為何那麼敬重瘂弦的原因。我的編輯,一直抓住我不放,過去有夢子和阿賀。現在那個沒有放棄我,還繼續督促我寫作的編輯,叫孟京。
孟京說:“真的很神奇,你今年一篇作品都沒刊登,文學反而抓住你不放,命啊。”經過了一周的思考,我還是覺得所謂的命不在於文學,而全是人的促成而已。因為他們抓住我不放,兩年後的今天,我又似乎重新有了點想寫小說的感覺了。
陸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