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中的仁者和勇士

人生，是甚麼？

這是個非常發人深省的老問題，也是許多人不能擺脫的心結。

有人說：人生如夢，或人生如一段旅程。

更有人說：人生是一場戰鬥！

我傾向人生乃戰鬥之說。

在一場持久的防疫工作中，許許多多的醫護工作者參與，不正是在煥發着他（她）們戰鬥的人生麼？他（她）們都是英勇、仁愛的戰士，病房就是他（她）們堅持作戰的戰場。

當然，在社會其他工作崗位上，每個人都仿如一位戰士，誰能逃避得了呢？

我想起昔日的幾位好友，在留醫時與病魔作戰，其中，更有我敬仰的老前輩。

我說的是，三位已逝去多年的教育界同事。

先說第一位：鄭仕元老師。多年前，他不幸確診患了鼻咽癌，住進了重症病房。但他的堅韌抗病精神令我感動。大約是他臨終前的半個月吧，我去探他，他已經十分衰弱，但仍然勉力地半靠在病床上墊着一塊板在寫寫劃劃。我走去看一下，原來他是在顫抖抖地默寫着古詩《賣炭翁》的句子。啊，我明白，這便是這位堅持艱苦工作、淡泊自甘的窮教師的自我寫照啊！

第二位，是康秀玲老師。她不幸得了肺癌，但仍然很安詳和堅定，不叫苦，不肯勞煩別人，要我借了一本勵志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給她。半個月後她走了，臨終前託護士把書還給我。

第三位，是我敬重的教育界老前輩譚立明校長。他晚期肺癌入院，大家去探他時，已近彌留之際，但他仍然吃力地舉起拳頭發出聲音，聽清了原來是：“戰鬥，戰鬥……”可敬的譚校長啊，我永遠記住你的感召！

魯 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