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 制

說到音樂，不知為何，冒出的就是一大堆從前在教育中所感受到的數之不盡的限制。留白的空間，似是隙縫中的東西。為甚麼那麼熱愛音樂的人，來到教授音樂的現場，卻是不斷呈現音樂的限制，而不是音樂的自由呢？說來藝術科已是大家心照的“閒科中的閒科”，但最快把大家悶得東歪西倒地睡起來的，偏偏總是這些科目。

老師煞有介事地要我們抄寫譜號、默寫休止符號，可是最終有多少人畢業後，還寫得出十六分音符？一放學，同學從背包掏出CD機耳筒，聽他們當年的日語流行音樂，哼唱不屬於他們的語言。那些不一樣都是有人創作、記譜、編曲演變出來的產物嗎？

學鋼琴的過程中，也有很多不明所以的地雷區。單是要買鋼琴還是電鋼琴，經過二十年有多，還是有許多老師堅持說電鋼琴不好。但卻很難解釋為何鋼琴廠商那麼努力在研製仿演奏琴形、琴聲的電鋼琴；又為何有許多現代作曲家，家中要麼有電鋼琴，要麼有被他拆件改裝到不行的各種鋼琴？有人說電鋼琴觸鍵不像鋼琴，但也有電鋼琴的型號，按鍵時觸鍵感比中下級鋼琴要好。

選擇傳統樂譜還是電子APP的學習法，就更加是超敏感的話題。當然，教鋼琴的老師，大多都不會推薦打電動式音塊的學琴方式，不過問題是，即使傳了幾百年的音樂記譜，說到底都是人設計出來記錄聲音的數之不盡的方法之中，流傳得最穩定的其中一種。有日我百無聊賴，在Yo-

uTube上看見一些“音塊鋼琴YouTuber”的online演奏示範，如果你閉上雙眼，仔細聽下去，會發現同樣有驚人的編曲甚至演繹能力。不禁自問，音樂到底是樂譜的藝術，抑或是聲音的藝術？

有日我們能在兩者間穿梭，不是更自由？

（鋼琴種種 · 四）

店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