嚮往的自由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兒時讀這首詩的時候，曾跟着這一氣呵成、層層遞進的價值觀用心思索，最終折服。

看過原文直譯，殷夫先生的五言押韻譯文不僅讀起來更鏗鏘，也比原詩更有直抵人心的力量，正因如此，才會被魯迅先生傳播開來。

作者是一名只活了二十六年的匈牙利詩人，據說，這是一首表達對民族解放充滿嚮往的革命詩。

自由有很多層面，從物理空間到思想情志，再到意識靈魂，束縛方式不一樣，目的和結果都相同，總歸，獲得自由應是生物本能。

失去物理空間的自由，僅是對身體的禁錮——這次疫情給了幾乎全中國人一次體驗，很多人抱怨受不了，而歐美國家，有民眾為這失卻的自由的禁錮而抗議。實際上，對多數“宅”男“宅”女們而言，有網絡與這世界信息相連，有速遞傳送物質，和往日生活並無多大差別。可以想像一下作為人類口糧的各種養殖動物，從出生就被圈養在狹小密集的空間裡，食物與排便都是流水線一般的操作，污穢的環境裡不要說藍天白雲，連一口新鮮的空氣都是奢望，更別說動物們的“愛情”，母牛與公牛都不曾見過，到了年紀直接人工受孕，一個周期結束，沒有休息，立即進入再次受孕……直到奄奄一息，再剝皮扒骨，將屍骸碎肉處理成各種產品，進入人類生活。

與這樣的一生相比，疫情期間的禁錮，連體驗動物存活的感受都算不上。

動物不會作詩，但是動物集體自殺這種無法解釋的詭異事件在全球各地都上演過，因不是發生在養殖棚裡，人們就不曾聯想到一處，但歷來各種肆虐的傳染性病毒，從飼養場爆發的例子屢見不鮮。

“不自由，毋寧死”——人類可以為了自由而發出吶喊，不妨聽聽另一些物種的悲鳴，軀殼不一樣，但痛苦是一樣的。

古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