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人生的最後
夏天陪着孩子們看《多啦A夢》,越發對它感到驚喜。
光是《大雄的寶物鑑定團》,我們就找到了三個版本,一起看了超過十遍。內容講到大雄想要買漫畫,為了撿錢,遇到了一位窮藝術家,藝術家窮到要脫褲子,就快放棄創作回鄉,卻被寶物鑑定機鑑定,他的作品超過百萬元。其中一個版本,放進了小夫(舊譯:阿福)的家,小夫講家中所有買來的昂貴物件扔進去,都被鑑定為一文不值:“為什麼?”“藝術,是什麼呢?”一直不知該從哪裡打開的哲學對話,被《多啦A夢》開啟了。
成為大人之後,怎麼回看《多啦A夢》?他的身份,不是什麼機器貓,他是一部“育兒機器人”,在新的世紀,育兒依然是人類最困難的事,於是出現了這樣的貓形機器人。今天我是個每日被孩子追着要養寵物、渴望遊戲與玩具的母親,比三十年前更加渴望多啦A夢了。他之所以是藍色,是因為有一天,主人世修想製作一個多啦A夢的陶俑,自己捏不出來,請機器小老鼠幫忙啃咬出人形,未料下錯了指令:“請幫我咬多啦A夢(陶俑)的耳朵吧!”鑄成大錯。身體殘缺的多啦A夢,因為嗑藥,傷害更深,把自己哭成藍色。妹妹(多啦A美)問:“你到底吃了什麼藥?”看到痛苦的哥哥身旁,放着“悲劇藥水”,原來想喝下“喜劇藥水”的多啦A夢,卻讓自己的人生走向悲劇。
“他終於變成‘正常’的樣子了!”看着習慣的藍色多啦A夢,孩子無心說出這句話,卻讓我淚流不止。為了塞進世俗以為的正常裡,我們都吃了多少苦頭,但這部動畫透露:“其實大家可以不必這樣。”“保持不完美也很好。”
(再給我看一集《多啦A夢》! · 一)
川井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