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浪漫

有這樣的一句話，叫“豆腐火腩飯，男人的浪漫”，印象中小時候沒有聽過類似的“格言”，好像是近十年左右才冒出來的。至於豆腐配火腩，何浪漫之有？真的不得而知。而這句話又是從哪兒（電影／電視）冒出來的？那就更不清楚了。

“豆腐火腩飯”如今普遍出現在茶餐廳中，高級一點的餐廳不會做這種東西，因為那徹頭徹尾就是給苦哈哈兒吃的碟頭飯，是不會登大雅之堂的。從前最早接觸它，是在青洲大馬路旁的臨時大牌檔，因那時唸的中學就在青洲。中午吃飯，就跟一大班地盤工、三行佬、的士佬等鑽進這些毫不起眼的大牌檔中，價格相當的便宜，是我們幾個窮學生的最佳選擇。自那時起，便知道最多人點的，就是這款豆腐火腩飯。不過如今回想起來，到那種大牌檔吃中午飯的，又好像真的全部都是男性，難怪有“男人的浪漫”之稱。

事實上，當時我並非每次都點豆腐火腩飯的，但豆腐是必然的選擇，印象中還點過豆腐肉片飯、豆腐蝦仁飯、豆腐斑腩飯（當然不是真的石斑）等，但點得最多的卻是豆腐牛肉飯。還記得那大牌檔用的是白豆腐，而非油炸過的那一種；豆腐蘸在醬汁中嫩嫩滑滑的，用來下飯很“順喉”，容易下嚥；牛肉其實不算得是上品，但是用鹼水泡過，也是鬆鬆軟軟的，肉質呈粉紅色，嚼下來有一種鹼水獨有的“兼”味。因為長時期吃慣了這種味道的牛肉，如今食肆都不會用這種鹼水牛肉了，心裡倒又想念起這種味道來。

今天在一家號稱家常的飯館，叫了一客豆腐火腩配飯，一小鍋的豆腐火腩，配一碗絲苗白飯。豆腐是輕輕泡過油的，外邊金黃而肉裡依然白滑，火腩也是上好的燒腩仔肉，然而兩者分開食具而上，已沒有印象中的風味了，更遑論浪漫了。浪漫，也只有在回憶裡才能存在的，信乎？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