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 擇

最近家裡添置了電視盒子，裡面載有幾千條影片，心想可以讓我在空閒的時候好好消磨時間。不過當熒幕上佈滿各式各樣的電影封面時，一向做事決斷的我，竟然有選擇困難，不知道該先看哪一齣電影。

有一次，我準備好飯餸，打算邊吃晚飯邊看電影，結果花了約二十分鐘還是挑選不到心儀的節目。飯餸都涼了，我只好關掉電視，安靜地吃飯。

面對太多的選擇，會意識到自己的空白。這種情況在餐廳點菜時，又或在服裝店挑選衣服時都會遇到。選擇不了，並非花多眼亂或心大心細使然，而是在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或討厭什麼。“點指兵兵”似乎太隨便，又怕會後悔。所以面對突然空白的自己，為了避免成為選項的奴隸，我都會放棄選擇。

在馬克 · 吐溫的短篇小說《人生的五種恩賜》裡，仙女帶着禮物籃，讓主角在裡面選擇“名譽”、“愛情”、“財富”、“快樂”和“死亡”。除了“死亡”，主角選擇了其餘的四份禮物。這些禮物都是短暫的，主角又因為承受不了失去的悲痛，想要仙女給予“死亡”。可是，仙女早已把“死亡”送給了其他人，最後主角只能承受老年帶來的痛苦。

故事看似消極，不過它提醒了我們人生的種種庸碌，是為了享受名利與情愛的虛榮。我們以為一直都有選擇，而在眾多看似美好的選項之中，我們以為怎麼選都不會錯，亦因此沒有細心思考我們究竟需要什麼。

要是仙女在我面前出現，我也不曉得該選哪一份禮物，到頭來還是會放棄選擇。不做選擇，有時候也是一個以退為進的選擇。

木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