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的故事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來勢洶洶，全球口罩短缺，掀起搶購潮，好在特區政府先行一步，保障供應，小城並未因此引起慌亂，值得一讚。口罩成了保命之物，不由得回想起有關口罩的往事。

上世紀七十年代，我還在北疆鶴城工作，每年冬天，口罩是必需之物。清晨，迎着刺骨寒風騎單車上班，到了工廠時，早已被口罩中滲出的呵氣裝扮成“聖誕老人”了。當時我在一間小型塑膠廠維修油壓機，屬於二線工人。而一線注塑酚醛電錶殼工人，每天都要在悶熱的車間與大量的煙塵打交道，一天下來，白色的口罩鼻子部位會有兩個黑色的“窟窿”，對人體危害極大。當時的一線工人，每月保健必需品有紗布口罩兩個、肥皂兩塊兒、手套四雙，頭票（理髮）、澡票（洗澡）各一張，女職工更特有衛生紙一卷兒。二線工人保健品、保健費則減半，而鄰居的橡膠廠更是甲級保健，每月發口罩四個。

那時，哪有什麼一次性口罩，工人們珍惜使用保健用品，每人都有幾個口罩輪番使用，清洗也只能是用肥皂搓洗消毒。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在職工宿舍涼台的晾衣繩上，掛着的是一排排的口罩和手套，這在今天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了吧！

到了八十年代中，我已成了機關文秘職員，每天要寫申請、彙報、總結、報告，做會議記錄。一次全局機關基層幹部年尾總結會上，百十來人的長桌前，幾乎有一半的人在抽煙，偌大的一間會議室可謂是烏煙瘴氣，在記錄時我偷偷地戴上了一個口罩，沒想會議未閉，就成了大家的“眼中釘”，紛紛向領導告狀。稍後，局長深刻誠懇地告誡我，你戴口罩幹什麼？生病了就不要來開會，怕吸“二手煙”？我們哪個不是從這煙霧騰騰中走過來的？

對於局長的訓斥，我羞愧難當，更引以為戒，悄悄地把口罩丢進了垃圾箱。

李 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