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歌父聽

兒歌，顧名思義是成年人寫給少年兒童聽的歌。但我對此一直持懷疑態度，總覺得許多兒歌其實是成年人寫給自己聽的。

《小毛驢》：“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着去趕集。我手裏拿着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不知怎麼嘩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如今不要說城市裏的孩子，就是農村的孩子，恐怕也很少有騎過毛驢的，更別說自己騎着毛驢去趕集！

《捉泥鰍》：“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田邊的稀泥裏到處是泥鰍，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鰍，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到處是泥鰍，可以跟着哥哥隨便出去玩，這些都是半個世紀以前的情況了。計劃生育政策實施了幾十年，兒童大多是家中獨苗，上乏兄長下無弟妹，有幾個家長放心讓孩子隨便出去到田野間玩耍的？

吃早飯的時候，隔壁房間的電視裏傳來貝瓦兒歌《捉泥鰍》的歌聲。我問六歲的女兒馨兒：“《小毛驢》、《捉泥鰍》這些兒歌你喜歡聽嗎？”

馨兒遲疑了一會兒，並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最喜歡的兒歌是《小星星》，還有《生日快樂》，‘小燕子穿花衣’也挺好聽的；最好玩的是《哆啦A夢》，‘哆啦A夢屁股大，一個馬桶裝不下，兩個馬桶太刺激，三個馬桶掉茅坑’！”

在我的追問下，馨兒字斟句酌地回答我的問題：“《小毛驢》、《捉泥鰍》這些歌，不是我最喜歡的，但是也不是最討厭的。”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宇宙永恆，星空常在，全天下的兒童都見識過；唱“祝你生日快樂”時，家人朋友歡聚一堂，唱完之後就有甜甜的蛋糕吃；兒童喜歡這類歌曲，合乎情理。

（二之一）

亞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