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從前

我們回到以前的澳門！朋友如是說。

在這次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堪憂，人人提心吊膽的時期，忽然來這麼一句話，聽着仿似悲情歌曲中的一個跑調的音符。以前的澳門？該是喜是悲？

的確，在這段時間一直如常上下班的我，路過近十年沒有一天不繁忙的議事亭前地，經過早上相當堵塞的水坑尾，甚至亞馬喇前地的巴士中轉站，也不見平常的人流。那天在毛毛細雨下，華燈依然亮麗，萬千霓虹閃耀，澳門旅遊塔高聳，在霧中輪換着藍與紫的迷離。夜色溫柔，行人寥落，車輛稀疏，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澳門，沒錯。可目睹這樣恬靜的環境，內心卻是多麼的不平靜啊！

無法享受這一路的穿越感，儘管那年代的澳門，是我一向懷念的。

沒有人知道哪天疫情消散，每個人都在祈求平安度過。

今天陽光正好，街上多了行人，隨着上班的日程恢復，市面好像也逐漸繁忙起來。一些慣常往公園、上松山鍛煉體魄的人，又高高興興做回自己喜愛的消遣。春光，本應明媚照人，不該教人憂心忡忡。

生命威脅稍稍緩和，人們又不禁嘆氣——經濟受到重創，工作還能保得住嗎？商業世界的骨牌效應，也像傳染病一般擴散。未來是逆境，大家都心知肚明。可目下，人們也只能先管好健康，將另一個憂慮交予命運。

多年前讀過的小說《失明症漫記》，是葡裔作家薩拉馬戈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品。說的是一種失明病迅速蔓延全城，人性中的善與惡在疫症中反覆衝擊，教人深思。看到烏克蘭村民暴力對抗好不容易回到國土，雖未染病但送到這個村莊隔離的國民，恐怖感漫上心頭，再一次聯想起這個故事。

以前的澳門很好，然而，倘若要用民生做代價，我們願意嗎？

水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