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隻離群羊

——觀《綿羊》有感

從小到大，無論是我們的教育、環境或天性，都讓我們逐漸成為一隻隻合群的羊。甚麼時候，要做甚麼事情；甚麼時候，要有怎樣的成就，這個世界早已幫我們決定好了。一旦我們沒按社會進度走，整個社會都會側目視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被視為異類。

如同片中的阿輝和阿邦。一個是速遞員，懷着音樂夢。一個是外賣員，懷着環遊世界夢。他們每天騎着“綿羊”，穿梭在車流間。阿輝總是跟着車流，在擁擠的道路鑽空穿行。而阿邦恰好相反。片頭用兩段截然不同的音樂將他們的心態刻劃出來。阿輝開着車在車輛間快速穿行，配上一段喧鬧緊湊的音樂，映襯出他急躁的性子。而阿邦則選一條車輛少的路，一段明亮輕快的音樂勾勒出他悠然自得的心境。

我喜歡這部片子的場面調度，一切與故事貼合得如此好。前期是陰雨霏霏，連日不開。所有人與物都蒙上一層灰濛的色調。只有阿邦一人顯得額外明亮。後期是煦日和風，黃藍建築，所有一切都呈現出它原本的面貌，一切清晰可見。

前後轉變源於阿輝事業的挫折。工作用的車壞了，他不夠錢維修；送完貨回公司，才得知公司一夕間已倒閉。老板帶款逃走，他幾個月的薪水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面對自己將近而立之年，仍一事無成。而同齡人早已西裝革履，事業有成。於是他開始懊悔自己的“離經叛道”。

在現實的壓力下，夢想往往顯得多麼脆弱。

阿邦以“人生漫漫，條條大道通羅馬”安慰阿輝，讓他跳出思維死角，看清眼前全貌。眾人往那個方向走，但那個方向並非是到達目的地的唯一方向。還有其他你喜歡的方向。既然喜歡，何必棄之？

澳門有很多阿輝。但隨着個人主義與自由主義的宣揚，阿邦這類人也在逐漸增多。

當羊不再跟着大眾只去一個地方吃草，而是能自覺地放緩腳步，探尋另一塊自己喜歡的草地。那麼就會有愈來愈多未被發現的草地被羊發現。草原也就能持續穩定發展。

盲目追隨大眾，只會迷失自我。順從本心，走自己愛走的方向。用自己的腳，踏出一條專屬自己的路，讓世界多一分精彩。

（《綿羊》為澳門導演麥潔慧執導，本月25、26及29日於戀愛 · 電影館上映，門票免費。）

李 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