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早春二月》

《早春二月》，是我生平最喜愛的十部影片之一。

它拍攝於上世紀六十年代，根據革命先烈作家柔石的原著《二月》改編。這部電影的導演是謝鐵驪，他是一位大師級的名家。影片的男主女角，分別為孫道臨、謝芳、上官雲珠；都是當年響噹噹的名演員，冠其名為一代表演藝術家，實在是當之無愧。

為甚麼筆者會把這一部老片子拿出來談呢？這是因為根據日前中新社報道：國家大劇院正在隆重排練根據《二月》原著改編的話劇，可見《二月》這個作品影響力是多麼的大。

《早春二月》的劇本故事非常動人、非常有思想深度，它描寫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大革命失敗後，知識分子在沉思、探索與追求光明的道路上的遭遇。孫道臨飾演一個有進步思想的知識分子，懷着滿腔理念，獨自回到江南小鄕去當一個小學教師，希望在與受苦難階層人士的共同生活體驗中，找到革命的方向。謝芳演一個富家小姐，聰慧、善良，但也有點幼稚和嬌氣；另一位演員上官雲珠，則演一個命運悲慘的鄕村婦女，死去了丈夫，又要獨力撫養孤苦兒女……這三個人的性格、遭遇、前路……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十分感人的故事。

老實説，當年我看這部電影，曾經流過眼淚。那個黑暗沉沉的時代，那些善良而受苦難的人民，即一種“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的暴風雨前夕的氛圍，逼得觀眾透不過氣來。哀痛的情節令人揪心；不平的現實使人憤怒；“光明在哪裡？”的問題，在這部影片中不斷地被拷問，也在微微地發出了暗示。

回憶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孫道臨曾來澳門訪問交流。我們一班文藝界人士與他座談。

他曾問我：“您最喜歡看我哪一部作品？”我答道：“是《早春二月》。”他微笑地説：“《渡江偵察記》也很好啊！”

魯 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