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哭》由林憶蓮主唱,作曲李宗盛,填詞是已作古的林振強,真是流行音樂界的夢幻組合。
《哭》是典型的用歌詞說故事,歌詞的寫法有很多,有些像寫詩,有些像寫散文,《哭》則近似一篇短篇小說。“他一切是關於你,微笑及眼睛似足你,離別你再與你相遇,其中彷彿千世紀。”故事一開場,女主人翁便與“他”相遇,但這個“他”到底是誰?跟他相似的你又是誰?
“你可愛的孩兒不知,某天我跟你寫的故事,和當中意思。”下一段秘密揭盅。“他”就是你兒子,所以才會面目相似。這個小孩可能會疑惑,因何這位陌生的姨姨,眼神,溫柔又帶點悲傷,撫摸我臉龐時差點流出眼淚?“好嗎你?如今是爸爸的你,我衷心祝福你,我的心雖因你哭。”愛人生小孩了,媽媽卻不是我,我盡量裝作平靜,內心卻在嚎哭。“哭一雙好戀人,差一些會一世共行,無奈又終須分。”緣份最令人心痛的,就是“差一些”這三字,差一些一起,就是沒在一起,就差在那次我沒回頭,就差在那次我賭氣地提分手,兩人的方向差了一點點,終點的位置就天差地遠。
“哭,哭身邊的小孩,可知這一個過路人,某天差一點已變了他的母親。”這小孩永遠不知,這位路過的姨姨,也許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身份就是他媽媽……這其實是一個科幻題材的永恆悖論:若然當初他們有在一起,那也可能不生小孩,也可能生的是個女孩,即使生的是個男孩,也不會是歌中的那個“他”了。
我們都勸失戀的朋友別想太多,這首歌講的就是想太多,一個超現實的想像,其實就是永無法扭轉的遺憾。主人翁在跟舊情人重遇後,一遍又一遍地想,如果當天我們依然在一起,今天我就是這小孩的媽媽了。想像得越甜美,回到現實時就越痛。與其胡思亂想,與其哭,不如微笑放手,然後生個屬於自己的小孩。
李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