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有情人
《中國歷史文化新論》一書於二○二四年九月出版,相距鄭德華教授離世不足一月,絕對是鄭教授的壓軸之作和封筆之作。據他的夫人表示,鄭教授踏入八十歲後身體漸見衰弱,但為了完成這本書強撐着一口氣,從校對到最後的清樣都親力親為。
【摘自:〈澳門歷史教育的推手——鄭德華教授〉,楚風,二○二五年一月二日】
驚聞鄭德華教授離世的消息時,課堂上那些幾乎被歲月磨平的細節,連同先生溫潤的笑容,如潮水般湧現於腦海。
我們與鄭老師相遇於一九九七年,我們當時是快將畢業的“老學生”,鄭老師卻是“澳大新鮮人”。老師對我們分外“重視”,在教學過程中竟時常謙遜地向我們“請教”,體貼地詢問我們是否能跟上進度。那種平等與尊重,讓我們從畏懼歷史的學生,變成願意與他一起探索的同路人。
鄭老師不是那種令人一見難忘、鋒芒畢露的人,與他交談如沐春風。在他身邊,你感受到的不是權威的壓迫,而是他那寬厚大度所帶來的安心。如今回想起來,這正是他多年來對歷史的深入研究所培養出來的從容與涵養。
對我而言,最深刻的記憶定格在爛鬼樓的街巷。當我們戰戰兢兢地去爛鬼樓拍攝,老師沒有給我們任何條條框框,只教我們能從那些小販的吆喝、街坊的閒談、斑駁的牆垣中,去思考歷史的洪流如何具體而細微地影響着每一個平凡人的生活。我們那部技術稚嫩的作品,卻得到了他極大的肯定。在老師眼中,他看到的不是技巧的粗糙,而是我們嘗試理解歷史與人聯繫起來的那份熱血。
雖然老師遠去了,但我們從他身上了解到學習歷史的美好,讓我們成為歷史的有情人,而他,正是當中最溫暖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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