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人

打風了。

三號風球，父母親上班，孩子們不上學，在沒有“四大長老”與家傭的情況下，該如何安置小朋友？作為不勞煩他人的現代社會人，我們會選擇的照護方式，多半是送到家附近的“托管中心”（謝天謝地，這個選項在疫情前幾乎沒有多少想像），但有沒有其他更健康的方法？

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有位朋友，她的家門總是開放的。當然這不是意味着門戶敞開的物理狀態，而是有許多小朋友，會到她家去按門鈴，孩子們會玩在一起。照養小孩有各種不容易之處，無論是鯨豚、靈長類，都有類似的互助行為，大家集結起來，開放安全空間給子代／兒童。在這個空間形成之前，是親代之間的聯繫：抹香鯨下潛覓食時，群體的雌性成員會幫忙看護孩子。相熟的家庭成員，彼此分享觀點、接納對方的痛苦與陪伴。即使是隔閡界線清晰的現代人類社會，除了各種網上家長群的形成，我都認為是類似的行動：生肖群、精叻父母。但真正能在實體環境中實踐、開放安全空間給孩子的，會是規模比較小的親子社群：除了傳統上的鄰里與親戚，運動、戶外活動、宗教信仰、特殊需求孩子的家長互助、成長讀書會、自學共學的父母……

這種人際網絡的強度，不會只發生在單一緊急事件的托管裡，共育（不是托育在一個地方共同管理）是隱形的守護網絡，當孩子們離開父母眼下，自由來去的時候，他們的行動被信任、被支持，因為孩子們的去向清晰。他們有值得信任、可以求助的成年人，而不是責任制底下任務完成就消失的“管理員”。

你和孩子身邊，有這樣的社群成員嗎？沒有也不要緊，養小孩的時間有點長，總會慢慢累積。

（兒童村落學 · 二）

川井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