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 談)養貓養狗不養兒？

坐公交，長者乘客佔了大半，某些線路甚至像老人專車。走松山，行者除了學生仔和保安哥，大部分都是退休公公婆婆。職場裡，中壯年以上比例日多。衛生中心就更不用說了，幾乎全是保健老人。社團機構主辦的頤康活動如雨後春筍蓬勃發展；養老金支出逐年遞增；老人院舍供不應求……用一個“老”字來形容我們的社會，相信也不算過分吧。

老齡化趨勢比預期發展得快，醫療進步、老人壽齡延長是主因，另出生率按年遞減形成的少子化趨向也是重要因素。過去五年間新生兒統計從年產六千名下降至現今的三千多名，降幅達四成以上。儘管新政策大力鼓勵生育，可是適育年齡男女卻仍猶豫不生娃，到底他們是怎麼想的？

這些日子，我輩的閒聊熱話，要麼是含飴弄孫，要麼就是子女的不婚／不生育現象。養孩子在年輕人眼中，比養寵物難多了！在與後輩接觸中，我看到了社會文化趨向、價值觀和意識形態的轉變，傳統養兒觀念基本上在淡化中。如今教育水平大大提升，追求高學歷的年輕人或許無暇兼顧家庭而錯過了生育最佳時機；工作壓力固然不利身體，亞健康狀態在某程度上也減弱懷孕能力。疫後數年間經濟大環境低落，就業不足和養兒成本急升困擾着眾多家庭。某廣告如是說，十六年前說養大一個BB要四百萬元，今日連通脹考慮就需約六百萬。住房需求亦愁煞人，房價高企，沒能力買房或租房的唯有不生，先搞定自己的人生才說吧。一旦搞不好，向爹娘伸手做啃老族也是無奈之事。據房貸買賣前線人員反映，在律師樓不時可見年輕人與年邁雙親辦理房產抵押、甚至自身供款無力而取消房貸合約的個案。

除卻經濟因素，當數現今吹遍全球的“無娃幸福”思潮之影響力。從西方到大中華地區，不婚／不生育族群正在壯大中，給各地帶來人口結構的不利趨勢。回看小城後生仔女，結婚成家乃償父母心願，但應長輩催促而育兒者為數已減；享受單身逍遙或純戀愛關係者卻越來越多。就拿筆者婆家五後輩來說，A已成家不生育，收養了大群流浪貓兒；B與固定女友同居不生育；C、D、E樂做“單身狗”，D還真買來狗兒作伴。祖輩那套看來沒門了，所謂香燈難續，若干年後便告絕種了。追求精緻舒適生活的單身貴族或丁克夫婦，養寵物幸福感比養娃為高。亦因毛孩聽話趣致有靈性，人寵相伴的解寂文化，逐漸佔據了傳統養娃文化的空間。人們慨嘆謂，如今寵物比人更矜貴，老婆、老公、仔女要唔要都罷了！就如古巨基所唱：做隻貓做隻狗不做情人，做隻寵物至少可愛迷人……

假如學歷越高，生育越低之說成立，從本澳於亞太地區算較高的教育水平看，是否知識既改變命運，但就無力改變少子化命數？這可真是個糾結的迷思。在每個家庭迎接生命態度不一的年代，用重金若能扭轉乾坤，也是好事。

下一輪Baby Boom何日來臨？希望不致太遙遠吧！

雅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