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

侄女嘟囔着說要弄壞弟弟的玩具。“他成天亂搞我的東西！”侄女說。“那你把他的玩具弄壞，你能得到什麼？”她愣了一下，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告訴我：弟弟哭，她就贏了。“損人不利己的事，只有最笨的人才會做。”我說。

網絡上，匿名攻擊隨處可見。“鍵盤俠”出口傷人，為了一時爽。心理學上稱之為“破壞性快感”，通過傷害別人來緩解自己的壓力，但這種快感短暫，反而讓人更不安。

法律也面臨此種困境。一個人殺了人，法律判他死刑。受害者家屬未得補償，兇手的死只迎合了報復心理——“你害我，我就毀了你。”哲學家尼采曾批判“眼還眼，牙還牙”的報復性正義，認為真正的正義應該超越怨恨，追求力量的創造性改變，而非單純的懲罰。如果兇手終身服勞役，用以補償受害者的家屬，是否會比死刑更有意義？但對很多人來說仍“不夠解氣”。

損人利己呢？表面上看，至少有一方得益。成功者壟斷市場，抹黑競爭者，迫使對手退場，似乎成就了贏家通吃。然而，這種利益難以持久，因損害他人必留隱患。弱肉強食的法則似乎刻在基因裡——從古羅馬角鬥場的勝利者，到達爾文進化論中的“適者生存”，競爭的本能讓人迷信損人利己的合理性。

共贏是高等智慧對抗人性的產物。區塊鏈的去中心化理念，打破壟斷，讓每個參與者共享權益；共享經濟，如 Airbnb 和Uber，讓資源充分利用；電商平台連接買賣雙方，創造多贏生態。共贏並非零和博弈，而是通過合作讓所有參與者受益。

侄女說將來弟弟再亂拿她的東西，就讓姑姑買兩份，一人一份為之雙贏。聽罷，也沒什麼不好，能獲得一份清淨和兩張笑臉。

損人不利己，是愚蠢；損人利己，是短視；共贏，是智慧。大智若愚。

曜 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