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茲別克斯坦的綠皮火車

在塔什干餐館品嘗了美味羊肉，看了當地大叔大媽們率性地即興聞歌起舞，夜色中直奔火車站，這晚，我們要坐綠皮火車去古城希瓦。

二○一一年，烏茲別克斯坦開通行走首都塔什干和第二大城市撒爾馬罕的高鐵，成為中亞五國首條高鐵線。二○一六年，該高鐵線伸延撒爾馬罕至古城布哈拉一段。

去年，烏茲別克斯坦和韓國簽署高鐵列車供應合約，以折合逾十四億元人民幣造價引進韓國六列共四十節車廂的高鐵，這段新建的高鐵線將行走塔什干和古城希瓦。

我們從塔什干去希瓦，坐的是傳統綠皮火車。

塔什干火車站是典型伊斯蘭建築。星光下，我們站在軌道旁等待上車，這一幕似曾相識，兒時在廣州火車站送別父親的記憶一下湧上心頭，看看天邊的月亮，春去秋來，它見證了無數次站台離別。

火車停在中間軌道，一大群人拖着行李越過路軌走向列車，看着這列異國綠皮火車發呆，這一切，竟和從前坐老火車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地民眾很安靜，也很守秩序，沒有爭先恐後，我們那節車廂由服務員大叔守着，耐心地幫每位旅客把行李提到車上。

未開動的列車很悶熱，大叔比劃着手勢示意待車開動才有冷氣，我站在車門旁乘涼，一位烏茲別克老奶奶和小孫子再三擁抱吻別才依依不捨登上車，一對年青夫婦牽手而來，直至男的登上列車，一路緊握的兩隻手才慢慢鬆開……如果綠皮火車會說話，定是人間悲歡離合。

火車慢慢開動，要在克孜勒庫姆沙漠跑一夜，翌日上午才到希瓦。車廂內外都很乾淨，長走廊窗口掛着烏茲別克民族風窗簾，烏茲別克大媽們連在卧鋪裏說話也是壓低了聲量，十多小時的車程，整節車廂內鴉雀無聲，恬靜安逸。去年在東北綠皮火車上，同車的大媽們大清早就在車廂走廊跳廣場舞，聊天聲量自帶擴音效果，一路的中國式熱鬧。

（西出陽關 · 十四）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