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與任性

光顧同一間理髮店已差不多四年，這些年來我都保持着同樣的髮型，理髮師都很了解我的需求，不過為了走流程，他總會問：“想點剪？”我總會回答：“簡單修一修就好。”

其實有兩種髮型我是一直很想嘗試的。一種是短金髮，另一種是長及腰的大波浪鬈髮。

朋友覺得沒什麼大不了，鼓勵我想做就做，但我只是笑了笑，說：“工作不容許。” 對於改變髮型，我純粹是貪新鮮，一想到除了會影響工作之外，還要花不少時間去打理，我便已打消念頭。而且現在用AI軟件已經可以讓自己“夢想成真”，足矣。

我隔三差五便去跑步、周末會花幾小時閱讀和學習、飲食清淡。有人笑我太自律，給自己設下許多的規規條條，活得不夠輕鬆，但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自律，我才可以有足夠穩定和安全的空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我也有任性的時候，但我的任性不在於一時的快樂和刺激。人生有很多事情不是想做便可做，有的代價太大，甚至會傷害到身邊的人。人到中年，最忌腦門子一熱，任性地去實現所謂的“及時行樂”。在網上看到一句話，概括了我的想法：“不自律者上癮的是即時快樂，屬於‘享樂’；而自律者上癮的是延遲滿足，屬於‘享受’。”

有的人活了半生，還只會選擇“享樂”，以為這是瀟灑，但往往是給未來埋雷。這好比頓頓敞開肚皮吃自助餐，看見別人粗茶淡飯，還嘲笑別人吃得太寡淡，不懂飲食。

五十幾歲的理髮師說：“雖然日復日的生活很無聊，但不斷追求新鮮感也沒什麼意思。很矛盾吧？”

我說：“不矛盾。新鮮感只是短暫的享樂，我們該懂得享受平淡。”

走出理髮店，髮型依舊，但清爽了不少。走在烈日之下，頭皮和脖子不會再悶得出汗，剛好。

月 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