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亦何歡 死亦何苦

一年將盡，每個人的生命年輪增添了淺淺的一圈，又或者，圓滿了循環閉圈。

幾代中國人的愛情教母瓊瑤，在《當雪花飄落》一詩中寫道：“這是我最後的選擇，時間已到，生命不會更好；不拖累所愛，也超越病魔，我心翩然自如奔放快樂。”

瓊瑤以最瓊瑤的方式，結束瓊瑤的故事。“我不想聽天由命，不想慢慢枯萎凋零。”她用自己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走之前也給世人寫下了最後的溫暖：“年輕的你們，千萬不要輕易放棄生命，一時的挫折打擊，可能是美好生命中的磨練。希望你們經得起磨練，像我一樣，活到八十六、七歲，體力不支時，再來選擇如何面對死亡。”

這半個月來，環顧朋友圈，先後有葉嘉瑩、饒芃子、瓊瑤這三位傑出女性先後離世。她們如同天上的星星，雖然離我很遠很遠，卻一直以不同的亮度照耀着我的精神世界、學術世界和愛情世界；雖不能及，然心嚮往之。每個人對生命的詮釋不盡相同，但一如瓊瑤在遺書中所言：親愛的你們，要勇敢，要活出強大的自我，不要辜負來世間一趟！

現實世間中，葉嘉瑩先生早年曾遭受諸般苦難，慶幸她在自己一手創造的詩詞世界中找到精神慰藉和舒展，以百歲高壽羽化而去；瓊瑤是敢愛敢恨的，看透了世間仍深愛這世間，一手打造了讓人們可以逃避殘酷世情的愛情桃花源，亦在自我完美的凝視中了結這一生。

死亡是每個人必經之路，是人生必修課題。面對生命的盡頭，瓊瑤是經過很長時間深思熟慮的；正如面對病榻上無奈掙扎的丈夫，瓊瑤亦曾不顧被世人詬病而力主拔去插滿全身的導管。坦然面對生死而超然物外，瓊瑤說：翩然是我最喜歡的兩個字，代表的是自主自在自由的飛翔，優美而輕盈；我擺脫了逐漸讓我痛苦的軀殼，翩然的化為雪花飛去了，這是我的願望。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出世入世，物我兩忘。

花 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