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遊戲規則
近日看了兩部非常好的電影,《破 · 地獄》與《好東西》,前者對人生與死亡的思考讓我震撼之餘,也有啟迪。但印象更深刻的反而是影片中的女兒郭文玥,雖然以她為視角反思了一些女性在家庭與職場受到歧視的議題,但最後還是沒跳出東亞家庭和解的框架,略感失望。另一部則是不一樣的主題,《好東西》帶給我的可以說是各種層面的激勵,從父權、原生家庭敘事中出走、逃離,進入到新的個人敘事。再通過敘事的精彩呈現,來鼓動、引領人從現實中邁向新的生活,活出新的精神與面貌。
後者看起來更像是歐洲或美國電影,或者說像華裔回國拍出的電影,因為呈現出一種新的“關係”。電影呈現出來的圖景、語境也是一種新的遊戲規則,在這個規則裡,每個人都活得像“個人”,他們都脫離了原生家庭的羈絆,這也是我們在電影中沒有看到上一輩“父母”戲份的原因,主角都是從上一輩(舊城)逃離出來的新人類。
新的人類,來到新的城市,在過着新的生活。《好東西》的編劇還有一個新的突破是,它呈現情愛在女性的人生當中可以有其他位置。近年在內地、香港、台灣都出現了很會寫的女編劇,她們筆下的女性形象從情感到個性也刻寫得豐富飽滿,但最大的問題是她們很難想像一個沒有男人的女人。當然不是不能有男人,而是她們無從想像情愛可以有其他位置,情愛可以不必是女性人生的中心。《好東西》則展現了這一種可能,這也是導演在影片中建立的“新的遊戲規則”,女主角在裡面說:“我們不要玩他們的遊戲了。”
《好東西》讓我對女導演們充滿了期待,因為“只有女性往上走,搶奪話語權,我們才有進步的可能”。
葛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