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猴染類鼻疽亡

兒時家中的香案上有一個瓶，瓶中有水，插上一個“甲”字形薄得像紙一般的玻璃器皿。它雖然薄，但頂部像“甲”字上端的平面玻璃可以震動，經那“甲”字的長管吹之便會發出“乒乓”的聲音。這東西無以名狀，人們以象聲稱之曰“丙揼”。穆凡中先生告訴過我，此物曰“吥吥登”。

由於這“吥吥登”置於瓶內的水中，水溫時有變化，產生一種氣體升騰，“吥吥登”便發出“丙揼”的聲音，母親就急忙點燃一炷神香插在香爐上，唸唸有詞膜拜。據說是齊天大聖降臨。齊天大聖給我的印象是無所不能的。

齊天大聖是何方神聖？長大了才知道是《西遊記》小說中猴王孫悟空的稱號。《西遊記》第四回：“鬼王聽言，又奏道：‘大王有此神通，如何與他養馬？就做個齊天大聖有何不可？’猴王聞說，歡喜不勝，連道幾個‘好！好！好！’，教四健將：‘就替我快置個旌旗，旗上寫‘齊天大聖’四字，立竿張掛。’”至此我始知“大聖”也者，我們稱之為“馬騮”的頑獸。

我到過馬來西亞的“馬騮山”，有一梯道，給旅遊人士登山，不過這梯道佈滿馬騮，牠們欺負旅客，用廣東話形容這些馬騮是“撳住來搶”，食物當然被搶，就連手袋、背嚢也被搶，達到猖狂的地步，“無法無天”四字只宜用於人的社會。馬騮的世界何法之有？

我也到過日本立山黑部，這是水庫所在，該處也有很多馬騮，不過牠們不會犯人，當然，人也不犯牠，牠們很安靜，只是與牠們的族類相親，大概是“衣食足而知榮辱”。像這樣的馬騮還是少見。馬騮給我的印象一般是頑皮，行動敏捷精靈。

消息說，香港動植物公園早前有九隻猴子在兩天內死亡，據化驗這九隻猴子是感染類鼻疽導致敗血病死亡。正所謂馬騮都死。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