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外傭難得

近年和家有外傭的朋友聊天，大家都呻到樹葉落，嗟嘆這年頭越發難得好外傭。

聽來的故事都匪夷所思。偷懶或借錢只是慣經，新招是拍僱主照片使對方惹上借債麻煩，還有不少是醫療式或旅遊式的來工作一陣便拍拍屁股返鄉去。友人的菲傭上工一個月便開始醫療大計，先是去政府診所免費脫牙，再要求治理皮膚希望光滑美觀，然後表示自己有糖尿和哮喘。“你替我買了保險？”她早就打聽得香港所有的“福利”。為旅遊而來的菲傭我領教過。前年來上工的風騷婦人，只“玩”了幾個月，用我付錢的機票來見識過香港了，便拖住滿喼優衣庫的新衣辭工歸故里。

見聞所得，近年菲傭界有發財門徑。疫中隨便高價跳工的好日子雖然不再，但她們如今斷約或轉工也是無成本的，於是有人玩轉工遊戲，再向舊僱主介紹鄉里來工作；鄉里其實是不相識的，只臉書上的一個存在。音樂椅停下來後，她便兼向舊僱主和鄉里索取介紹費。“你省了不少嘛！”

代理說，這一代難得好菲傭。昔日她們的母輩要付高昂代理費，辛勤工作，養育家中幼小。而這一代，衣食不缺，到她們出外幫傭時，制度和心態都變了。制度上，港菲兩地的代理費絕大部分都由僱主負擔，她們只需付一丁點的費用，輕鬆多了。心態上，她們已不願如上一代般苦幹，母輩寄回外匯買了房子，生活過得去，便追求玩樂與物質鑽營，安分與操勞？她們已不再認命。

一味說菲傭，是因為我只有菲傭經驗。印傭是另一個操作系統，不知不贅。近日獅城友人的印傭向她借坡幣三萬，說要在家鄉建屋。支票發出，銀行退票，因政府有規定，外傭戶口轉賬受限制，為的是保護特別是年長的僱主免受詐騙。之後，那印傭便消失了。這故事，聞之羨煞。

老人問題、少子化都和外傭息息相關，宜改良現有制度，保障眾多僱主，也是苦主。

吳淑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