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諸交臂

其實，我很晚才領教希臘小提琴家利奧尼達斯 · 卡華高斯，那是二〇〇一年第十五屆澳門國際音樂節時，他在斯拉金執棒的BBC的兩場音樂會上，分別獨奏科恩戈爾德《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OP.35），勃拉姆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OP.77）。那是我第一次出席卡華高斯的現場演奏。我完全折服於他所擁有的超卓技巧，尤其極為動人的甜美音色，和不事張揚的質樸台風。

後來，在二〇一五年歐洲聖城音樂會的視頻裡，我欣賞了卡華高斯演奏西貝柳斯《d小調小提琴協奏曲》（OP.47）。僅僅只是他以非常平靜的心態，鋪陳首樂章的那個表情十分豐富的主題時，我就不得不屏住呼吸！生怕稍有造次，就會打擾了他的深入肺腑的歌唱。人們沒有理由不迷戀卡華高斯對西貝柳斯《d小調小提琴協奏曲》的闡釋！一九六七年出生的他，早早就獲得西貝柳斯國際小提琴比賽的冠軍。

今屆澳門國際音樂節，又很幸運地邀來卡華高斯與阿波羅樂團，合作表現巴哈《a小調小提琴協奏曲》（BWV1041）等四部小提琴協奏曲。這自然是我在今屆音樂節最想趨前致意的音樂會之一。有澳門友人對我說，為了更有收獲地聆聽卡華高斯的巴哈，他已做好了預習。這是不再年輕的卡華高斯，在長期的演奏生涯中凝聚的另一種修養的音樂會。抱撼的是，我卻終於失諸交臂於，在二十三年後聆聽卡華高斯的第二場現場音樂會！又一次人算不如天算！心中的難受只有自己知道。

當然，人世間可聽的音樂浩如煙海，即使活至百歲，又能接觸多少？可見，每一個個體的人都是很渺小的。

聊以自慰的是，這兩天，我就讓卡華高斯的西貝柳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總在我周圍響着。我以為，那是卡華高斯最偉大的演奏之一。

索倫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