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與下流之分野
《孟子 · 告子上》:“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內也,非外也;義,外也,非內也。’”關於食與色是人性的自然行為,不但人如此,其他動物都一樣。不過動物在生理上可能有時序上的限制。並非隨時可以發情,人則不同,只要有銀就“身痕”,但仍有所節制,節制它的是禮,即告子說的仁與義。
不過仁義兩字很抽象,是觸摸不到的,有財有勢的發情,揮金如土,只是一夜情,可以付出一間豪宅或更高的代價,這位豪客的行為稱為風流。宋陳師道《踏莎行》,詞云:“紅上花梢,風傳梅信。青春欲動群芳競。林聲鳥語帶餘寒,江光野色開遊徑。
乍雨還晴,暄寒不定。重門深院簾帷靜。又還日日喚愁生,到誰準擬風流病。”這種風流指男女私情。
粵劇《遊龍戲鳳》分明是調戲良家婦女,但主角竟是當朝的王帝,這一切行徑都是風流了。很明顯,風流這稱號只配給王孫貴胄和財主佬。
既然告子說過“食色性也”,則人之發情是很自然的事。報載一名男子巴士上非禮女乘客,他無業,正所謂“窮心未盡色心又起”。他乘搭巴士期間以下體頂碰內地女乘客,女乘客感到被非禮,但沒有張聲,反而機智地與友人借機,取得那色狼的聯絡方式,下車後即時報警,於是色狼被擒。
若要分辨這色狼的行為是下流還是風流?相信沒有人說他是風流。相反,如果事發不在巴士,而在一輛名貴房車“轆死老鼠”之內,以車震行敦倫之禮,則肯定不是下流。無他,窮之過也。雖然,食色性也,但窮就沒有這種權利。窮人應有的骨氣,窮不是恥辱,下流才受到世人的鄙視。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