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世的未來寓言

——談《機動警察劇場版：東京毀滅戰》

真的意想不到，三十五年前的《機動警察劇場版：東京毀滅戰》，竟然突襲大銀幕重映，故事絕不過時，放在今天仍具警世意義。

《機動警察》的名氣比不上《高達》、《新世紀福音戰士》等機械人日漫影片，但也影響一代人。《高達》至今仍有新戲，但《機動警察》再無新作，幾乎消聲匿跡。今次重映，能夠勾起一代人回憶，而且能在大銀幕重溫，機會難能可貴。

後來拍《攻殼機動隊》而震驚世界的押井守，在製作本片時已經洞悉科技的危害性。故事講述日本面臨溫室效應下海平面上升的危機，於是建造防坡堤，並填海造地；為了加快世紀工程的效率，利用機械人投入生產，但機械人失靈，幾乎釀成災難。

從環保議題到自然災害、勞動力到機械人、科技野心到人類災難，議題一環扣一環，格局龐大。重點是當社會發展過於倚賴科技，看似省時快捷，卻帶來禍害。如此創作企圖，在今天看來也不落後，尤其是片中提及機械人失靈後搗亂城市、互聯網傳遞各種病毒，一發不可收拾，反映押井守的前瞻性，並與《攻殼機動隊》一脈相承。

三十五年前的動畫技法，與今天比較自然有所失色，但創意與節奏出色，從追捕機械人開始，到警員追查、關鍵人物自殺、機械師的追蹤等，抽絲剝繭之餘，亦逐步探討政府官僚下的科技迷信，一步一步把人類推向死亡邊緣，雅俗共賞。整體風格實淨硬朗，並非純粹的金屬鐵甲格調，着重實感，節奏明快，打鬥戲不多，但有着尋人解謎的懸疑性。

影片以巴比倫比喻填海計劃，也以巴別塔為電腦病毒名稱，更出現“方舟”，充滿借喻筆觸，描繪人類的野心，觸及神的權力，甚至自以為神，創造新世界與新人類，最終自食其果，仿如一則科幻的末世寓言。這則寓言，穿越時間阻隔，幾十年來皆不朽。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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