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說
如果在網上搜尋一下“澳門婆仔屋
”,馬上就會出現大量葡國餐廳的資料。關於這個地方的歷史,只有一段話出現在旅遊局的網站上:仁慈堂婆仔屋在二次大戰日本侵華期間收留窮人和難民,曾是“
貧窮者之家”。亦有說這裡曾是老人院,且住院者大多都是婆婆,婆仔屋因而得名。
看來這個地方被“活化”比它被認知的程度要高。根據藝術節的場刊描述,環境舞蹈劇場《她說》是要“走進仁慈堂婆仔屋,聽兩個時代的女性跨時空對話,回到一段塵封的歷史過往,一段關於女性獨立、勇敢、自由、覺醒與美麗的故事”。至於“一段塵封的歷史過往”指的是什麼,實在可圈可點。創作人似乎並沒有將其“自梳女”的想像與“婆仔屋”相提並論。百年前的女性自己將頭髮梳起,宣示終身不嫁,自求經濟獨立、集資共住養老,構建有尊嚴、自主的女性空間;這與“婆仔屋”中女性非主動建構空間,而是避難於此,被收容的歷史似乎未必等同。
再者,《她說》的空間運用上,儘管舞者、演唱者有時會注視一下樹與井,然大多數時間,那幾乎就是一個中性的空間。身體與動線跟那園子的關係缺缺,就是一場由一群女性舞者所演出的舞蹈,明顯地跟回憶、世代相認有關,舞蹈中表現出來的鬱積與歡快,大概也是許多女性都會經歷的情緒,只是它跟“自梳”文化、婆仔屋的歷史之間的關係,大概有點距離。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一個漂亮的建築,作為舞作的佈景,它還是有它的魅力,燈光映照淡黃,原本夜間會在樹上棲息的小鳥,都被閃爍的火與熱嚇得飛來飛去。牠們的驚慌失措為人類的演出造就幾分淒然,但這座文物,“她”有話未說,沒有被說。如果天氣清涼一點,大概也可以是一點點美感享受,而不是文化、歷史上的思辨。
(她說 · 益隆 · 二)
踱 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