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太監
蔡倫是享譽中外的傑出人物。美國學者麥克 · 哈特《影響人類歷史進程的一百名人排行榜》一書中,蔡倫名列第七位,在上榜的中國歷史名人裏僅次於孔子,遠高於秦始皇、成吉思汗、毛澤東。
但蔡倫也是一位頗有爭議的人物。網上的一些文史類隨筆,不乏對蔡倫的負面評價,認為歷史上真實的蔡倫是“陰險小人”、“人品低劣的發明家”。《中國人史綱》這本書裏甚至憤然痛斥:“中國人寧可永不用紙,也不要有這種喪盡天良的被閹割過的酷史。”
蔡倫因改良了造紙術而名垂青史,被列為中國古代“四大發明”之首,人們對他的“紙聖”地位及歷史貢獻,應當是無異議的。但蔡倫的人品真的如此不堪嗎?
持負面觀點者認為,蔡倫作為東漢朝廷的高級宦官,為人陰險,趨炎附勢,在複雜的“宮鬥”中迫害無辜,不擇手段,最終被漢安帝革職查辦,畏罪自殺。蔡倫在人品上有着巨大缺陷,“不僅會造紙,更會造孽”!
《後漢書 · 宦者列傳》對蔡倫的評價卻是大相徑庭:“倫有才學,盡心敦慎,數犯嚴顔,匡弼得失。每至休沐,輒閉門絕賓,暴體田野。”蔡倫與一般的宦官不一樣,他有才學,為人敦厚,做事謹慎,盡心竭力。為匡正皇帝的得失,蔡倫甚至多次觸顏直諫。每逢休假的時候,他就閉門謝客,經常深入基層,體察民情,調查研究。
照《後漢書》的觀點,蔡倫是一位個性鮮明的“另類太監”。他不是酷吏,而是能臣;不是喪盡天良的陰險小人,而是德才兼備的社稷良臣。
孰是耶?孰非耶?歷史沒有標準答案。蔡倫也永不會從故紙堆中現身,為自己作一番澄清和辯駁。正如世上不只有“好人”與“壞人”兩種人,歷史的真相,也不只有黑與白兩種顔色,或許還有一層灰色呢。
曾國藩說,“左列鐘銘右謗書,人間隨處有乘除”。讀史之人,自己獨立去判斷吧!
南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