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與霸

本來就已經是不學無術的了，越來越發覺自己很不求甚解。最近翻開詹伯慧教授編的一本粵音字典，順着粵語同音字序列看，當看到ba之下，竟有“伯”字，伯字如何會有“霸”之音？於是，求教於谷歌。

向來以為這伯字，一就是稱謂，如：大伯、世伯之類。一就是古人以兄弟長幼排行中最大的為伯，如：伯仲叔季。一就是諸侯等級制中，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的第三等，如：春秋時的鄭伯。如今搜谷歌，竟找到“古稱諸侯的盟主，通霸”之說。如《左傳 · 成公二年》：“樹德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下有孔穎達的正義曰：“伯者，長也。言為諸侯之長也。”鄭玄亦著云：“天子衰，諸侯興，故曰霸。霸，把也。言把持王者之政教。故其字或作伯，或作霸也。”伯更可作動詞，曰：稱霸、統領等。如《戰國策 · 秦策一》：“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齊桓任戰而伯天下。”

對霸字的理解，我一向本着孟子“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的說法，所以對春秋五霸的理解，就是“以力假仁”的一群武力集團，從沒想到伯字。《左傳》中被稱秦伯最多者為秦穆公，如“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於晉，且貳於楚也”、“見秦伯，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晉陰飴甥會秦伯，盟於王城”等的秦伯，皆是指秦穆公，因為秦穆公在“周襄王時伐西戎，開地千里，襄王命為西方諸侯之伯，遂霸西戎”。則秦國的諸侯等級是“公、侯、伯、子、男”中的伯爵國，故稱秦伯，但“穆”是諡號，史書上稱成為五霸之一的叫秦伯，就是這樣來的。然而為何又會有伯通霸之說？

再查一下《正韻》，也說伯同霸。“五伯：齊桓、晉文、秦繆、宋襄、楚莊也。伯，叔伯長之義。後人恐與侯伯字溷，故借霸字别之。”誰說古人誠不我欺？古人就是坑我。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