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股價終回落

朋友曾取笑說我對馬斯克有偏見，自二○二二年以來一直唱空特斯拉(Tesla)。我只能說馬斯克有這麽多粉絲，竟然能夠把特斯拉的股價抬到這麽高，至今已有四個年頭。這讓我想起經濟學家凱恩斯的一句名言：“市場保持非理性狀態的時間，可能比你保持不破産的時間更長。”就算是事後諸葛亮，特斯拉的股價從疫情剛開始的二○二○年初開始異動上升，得助於當年上海 Gigafactory 的建成投産及股票一折五擴大了發行的效應，在二○二一年底股價漲到了最高位的三百八十美元，歷時達一年半。在這次特斯拉股價飆升了六倍的大升市中，紐約納斯達克指數大盤卻只升了一倍而已。但從二○二○年底至今的漫長四年時間裡，特斯拉的股價走勢可說是一波低於一波，估計會再創新低。

當然和四年前相比，電動車製造商之間的競爭早已今非昔比。當時特斯拉可以說是電動車行業的龍頭老大，雖然說像其他的製造電動車開荒者一樣，但都處於朝不保夕，面對資金鏈隨時斷裂的困境中。據說當時馬斯克曾想以特斯拉資産價格的十分之一賤賣給蘋果，但蘋果的庫克認爲他已經投入了不少資源研發電動車，而且蘋果的政策是只做研發，製造一般外判給其他製造商。所以馬斯克沒有得到庫克的救助，反而奇蹟地讓他華麗轉身，在不到兩年間股票飆升了六倍，而他也因此榮登世界首富的寶座。最近有消息說，蘋果經歷了十年，花了十億美元的努力和投入後，宣佈退出及終止了電動車的項目。

相信是特斯拉上海超級工廠的起動及投産，及其迅速佔領了中國電動車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市場，把馬斯克從可能面臨破産的困境中拯救出來，並且很快通過股價的大幅度上漲而成爲世界首富，不能不說財富和貧窮只是一線之隔，富貴榮華是瞬眼間的事。可以說，正逢中國推動扶持電動車産業的政策，它需要好像特斯拉這樣在電動車行業有領先優勢的企業。中國政府幫助特斯拉建立上海的超級工廠的同時，也成功培養了新一代的技術骨幹和完整的供應鏈。當歐美傳統汽車製造企業還在猶豫之際，中國早已在新興的電動車行業中彎道超車。然而，當今中國電動車的市場，正處於淘汰戰之中，中國品牌比亞迪強勢崛起，而特斯拉面對削減毛利率的尷尬境地，市佔率也無可避免地下滑。馬斯克的粉絲也開始夢醒了吧。

凱恩斯的另一句名言是：“生命的期間是不夠長的，人類的本性需要快速的成果，在快速賺錢方面存在特殊的熱情。這種特殊的熱情，就是動物精神，是一種非理性的情感現象。”可能最近蘋果宣佈退出及終止了電動車的項目是對的。以蘋果的高毛利率經營方式，進入電動車市場技術准入門檻有點太低了，春秋戰國式的競爭必然導致其毛利率崩塌。據說剛進入電動車市場的小米手機，每賣一輛車要虧六千元人民幣。在一個以削價來擠壓競爭對手的殺戮戰場上，特斯拉有什麽神奇的應對妙招呢？正如凱恩斯說的，人類的本性需要快速的成果，在快速賺錢方面存在特殊的熱情。而馬斯克粉絲的動物精神，是一種非理性的情感現象。我認同凱恩斯的分析，今天特斯拉股票的價格和市盈率，是汽車行業的三到四倍，那麽它的股價再掉三分之二，並非天方夜譚。

陳增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