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寂寞的十七歲到永遠的尹雪豔

《寂寞的十七歲》是白先勇早期的文學作品，主人公楊雲峰是男性角色喪失權力話語的開始。小說中楊雲峰性格古怪，不敢與人交往。與之相對的女性人物唐麗娜則是一個個性放蕩的女生，平時和不同的男生“泡”在一起。但男同學口中所謂的“他們愛泡她，他們說她騷”，實際並非如此。他們自以為是在行使男性的權力，實則是被以唐麗娜為代表的女性所擺佈。在一次偶然的碰面中，唐麗娜對楊雲峰發起了主動而猛烈的“性”攻擊。楊雲峰感到不適，但他無法招架唐麗娜的進攻，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任她擺佈。在兩人的關係中，楊雲峰始終處於被動狀態，甚至被唐麗娜嘲笑“忸怩得像個女孩”。

匆忙逃離之後，楊雲峰開始憐惜起唐麗娜，主動寫信表示想要和唐麗娜做好朋友，卻不知自己已經身陷她的感情陷阱之中。唐麗娜將楊雲峰的信釘在了黑板上面，當眾將楊雲峰驅逐出以唐為代表的女性世界，並“以遊戲式的放浪以及對‘我’戲謔的心理表示了對男權符碼公然地也是徹頭徹尾的蔑視”。

在《永遠的尹雪豔》中，女強男弱的角逐關係則表現得較為隱秘。表面上，身為舞女的尹雪豔是上層男性的玩物，在這批富有的逐鹿者的投資下，輾轉於不同的愛情糾葛之中。而實際上尹雪豔才是男女關係的操控者，所謂的男性逐鹿者只是尹雪豔贏得這場權力遊戲的工具。她“以悲天憫人的眼光看着她這一群得意的、失意的、老年的、壯年的、曾經叱吒風雲的、曾經風華絕代的客人們，狂熱地互相廝殺，相互宰割”。尹雪豔就像一尊觀世音，俯視和把玩着她手下的獵物，並藉以實現自己的目標。

在女強男弱的易位角逐中，白先勇將眾多女性角色安置在中心位置，並以旁觀者的視角來進行觀察和描述，令人感慨，也啟人深思。

龔 剛